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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老画壁(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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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危看他那副窝囊样子,简直不齿透顶,继而提铲去刨那种玉之坑。

赵思贤讪讪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神情凄楚:“毁玄黄塔之事,不好算在我的头上,我那是为父皇毁的。”

赵思危不由发噱:“那看来,旁的都是你的账了。”

“你知道的,朕向来只读圣贤之书,父皇去岁让朕为他献千人以祭塔,塔毁人亡之后,朕当时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那不过是个开始,后来朕依命去了皇陵……思危,你可读过那皇陵中的玄黄碑文?原来父皇当真就是那玉麒麟降世啊!”

赵思危十分同情地望着他的哥哥,这厮的确早就疯了。

赵思危不胜其烦,终于开口回了句:“我在种玉,自然要种得深些,根深叶茂的道理,皇兄可懂?”

赵思贤借机引诱:“思危,哥哥年初送你去凉州封地,就是为了方便你就近明察此等天理难容之事。如今……我们自当兄弟同心,合力铲除祸患才是。”

赵思危冷眼看看他亲哥丐帮帮主一般的脸,就像在看一个失心疯的病人。

“思危,你不会真信父皇能借了那麒麟肉长生?”

赵思危睨他一眼:“皇兄难道不信?”

唐糖再无事可干,立在一旁递锹递铲,赵思危却很嫌弃:“不对不对,怎么又拿错了,本王要你帮忙比无人相帮还累,一边歇着去,坐踏实了,看你站着本王实在烦躁。越帮越忙!”

难为他用这个法子照应自己的身体,唐糖喏喏低头认错,心底十分感激。

赵思危铲土的动作倒还成些样子,唐糖觉得这个人要是当不成皇子,勉强去当个种地的,大约尚可称职。

不过花园另一角的赵思贤便不是了,这位陛下看起来恢复了一些元气,不过才劳作了一阵,竟是一派挥汗如雨形容,体力之差可见一斑。此人貌似贤德温良,大概平日活得还不如齐王节制,得天下后,想必更是松了警惕,放纵无度什么的……唐糖从他的黑眼圈就看出来了。

如今沦落到了阶下囚的地步,挖个土还有看守看着,他那假贤君的形象估计再没心思掩饰,忽而就在旁揶揄起来:“来福是觉得他家主子竟也变得虚伪了,呵呵,思危,你不是素来讥讽朕虚伪,却以真小人自居的?种玉……这种事情你自己当真相信?此等笑话朕是头回听闻,你是如何想到的?“

唐糖再次望了望纪伯恩,他一直面无表情,目光也早已收了回去。

此处绝非叙旧之地,惟有将大哥救出苦海,才是对那两道凄茫眸光的唯一补偿。

她再不忍看,急追几步,跟着赵思危出去了。

**

老秃鹫被茯苓子邀了去西花园巡视风水,兄弟亲手种玉的工程,另派了人来监督。

可惜唐糖一直未能寻到破绽,然而就在那火折将熄未熄之际,火光终于映见镶嵌于缝隙之间,那枚仅仅铜钱大小的凹槽。

那位置生得极为隐蔽,若那火折早熄一瞬,几乎就可能错过。

唐糖隐约觉得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可她再没有火折,只好小心去探抚那个凹槽。

唐糖完全抛却犹豫,半伏于地捏了柄锹伸下去探了探,原来此坑极浅。

好奇心就快要撑破了,她往小腹上轻轻摸了把,将身子从那洞口小心送了下去。

这个洞并不大,可容纳的人数相当有限,喊一嗓子甚至不闻回声,而洞内霉腐之味更甚。

洞口的光不够照亮整间洞,唐糖摸摸身上,难为纪陶在这种情形下都能如此细心,替她换上来福衣裳的时候,居然还为她在夹衫中备了一份火折。

唐糖点亮一根,这个洞呈水滴形状,洞壁是由石头打造,壁上光滑无物,不像会有厉害机关的样子。

他一边揍人揍得欢实,一边感知到唐糖已然近了那个坑,暗自放下心。

赵思贤大约已经鼻青脸肿了,赵思危的拳头落下去总算轻了些,这才察觉拳头生疼:哼,本王为了给你打掩护手都肿了,你愣到现在才到坑边。人家是生个孩子傻三年,你这还没生,居然就开始犯傻了!

唐糖莫名打了五个喷嚏,轻轻捅破了那层脆油纸,将脑袋探在洞口,感受洞里传出的气息。那是一股带了潮湿的霉味,就像是老房子闷得年久所致。她初步判断里头并无古怪,至少没有任何毒气。

洞口不小,足可以过一个大胖子,来福是个小胖子,自然不在话下。

唐糖极欲下洞一探,老狐狸给自己创造了这么一等良机,总不能不允她下去罢?

赵思贤大约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魔头弟弟早已一拳头招呼上去:“所以你就栽赃给我?”

赵思贤原是个白面书生,落魄了几日,眼下又无前呼后拥的帮手,哪里能是赵思危这个魔头的对手,晕晕乎乎伏倒在地,鼻血狂飚。

前一刻的气氛还冷峻似冰,这会儿居然一拳见血,俨然成了一场十足的打戏。

不过,唐糖很快从看戏的亢奋之中醒悟过来,赵思危是个就算戴了绿帽,也能想起来借题发挥一把,要拉着不听话的老丈人同去看戏的绝对功利之人。他被赵思贤栽赃又不是一天两天,何以这会儿如此忍不住,出此泄愤之拳?

等等……赵思危方才在说“来福……接着上”?

九年前唐糖随祖父离京,纪伯恩尚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小将军,唐糖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起他骑在马上的模样,丰神俊朗得简直不惹一丝尘埃。(纪陶:喂

地狱与岁月竞相磨折,加之毒药侵害……他变得蓬头苍老而不忍赌,成了唐糖口中的老人家。

而那眸光之中,太多唏嘘深意,竟是言辞所不能表。

纪陶自小最崇拜的就是他大哥,难怪此番见面,提及纪伯恩,他难过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难为纪家兄弟,大哥近在咫尺却不得救,纪陶强颜欢笑扮作他人,纪二恨她入骨……

“思危,若他当真得了永生,你我兄弟何来生路?一万年太子你可愿当?”

赵思危笑道:“我没有当过,没有发言权,不过你终是比我要下得去手。”

大约人前的那层皮,他赵思贤也不打算要了:“别装蒜了赵思危,说起杀人,你难道不才是那个魔王?宁错一万,勿漏万一,朕既然做了,便不可留下一丝隐患。”

不费吹灰之力,罪魁就这样认下了所有恶行,言辞之无耻……唐糖震惊得不会动弹。

赵思危手中的铲子忽地顿了顿,冷冷将它一扔:“来福,本王挖不下去了,你接着上。”

赵思贤一本正经教诲起来:“思危,我们都读圣贤书长大,子不语……”

赵思危扫一眼唐糖,冷不丁就换了一副厉声逼问:“子不语?哼,我不过个孽子,皇兄却是个大孝子,你本来人心所向,若你不信长生,又何必灭益王府、毁玄黄塔、灭唐府满门、狱中刑逼大理寺纪三爷、烧刑部地牢、烧西京古玩街、烧三清镇古氏作坊……还要毒杀父皇?你所做的一切,不正为绝了他的那条长生之路?”

此话一出,既是堵了这伪君子的嘴,又直接替唐糖将心中一团一股脑儿问出了口。

唐糖浑身血脉霎时冰凉,行恶的凶手就在正对面,落魄得就像一个鬼魂,她一拳头揍过去,这个恶魔的半条命就要失去了,她却必须接着等、接着忍……

赵思贤好人装惯,素来皮薄如纸,罪行被赵思危这样于光天化日一一揭穿,面上挂不大住,立时一阵青红白紫。

秃鹫爹都要把赵思贤交给上天来处置的,这么个落魄天子,赵思危哪里会有搭理的心。他只当不曾听见,自顾自铲土挖坑。

唐糖一直极小心地防着席勐,然而这个青面兽也不知怎么了,自始至终呆立在那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警戒之心。

赵思贤也不顾自己蓬头垢面的丑陋形象,自撇开身边的看守,走到齐王近处,压低声问:“思危你究竟安的什么心?现在告诉朕还来得及。”

赵思危埋头劳作,半天只回了他一声冷笑。

赵思贤忽然看出来名堂,急问:“你为何铲得如此之深?父皇最惜草木。”

唐糖见了那监工却是大惊,青面兽席勐!

他怎的出来了?道长难道不曾被发难拆穿?

可那席勐始终青脸不语,老狐狸又不在身边,唐糖哪敢造次,只得默念着“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

唐糖选了个草木生得比较古怪的位置停下来,偌大北花园,应当是经常有园丁打理才是,此处分明还可看出前次修剪的痕迹,何以草木依旧如此疯长?

赵思危倒是十分信服,同个帮工似的,来福指这儿,他便举了铲子,打算往那处使劲。

然而这次涉险的心境,与在公主墓同益王府鬼宅皆已不可同日而语,心中的勇气是满的,这条命却早就不是她一个人的,唐糖不能不小心谨慎。故而分明料得此间无险,依旧是贴壁缓缓而行。

因为头上覆盖的乃是湿润的泥土及植物,石壁摸起来潮潮的,倒还不算冰凉。

摸到那水滴地形的最窄处,火折上的火焰忽然跳动了一下,变得更为明亮,唐糖正巧发现,那个角落缝隙不是石头所铸,却是用泥封上的。

她大觉蹊跷,整间小地洞都是石壁,何以专门在此糊了泥巴?

她寻出贴身的凿子来,那些泥巴干结经年,凿子仍是赵思危赠的那柄,故而锋利好用,凿起来倒还不算费力。那些封泥便簌簌落落,从缝隙间散碎着掉下来。

北花园的岗哨视线无法到达这个莫名出现的地洞,且他们都知齐王兄弟俩乃是奉命在此种玉,始终也没人制定过一个标准,土应当刨去多少,坑可以挖成多深云云,故而他们弄成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坑,压根就无人在意。

赵思贤在不远处倒霉挨打,大约早就晕过去了,自然也没法关注这里。

她忌惮的只有席勐,他一直就盯在此间当监工,她悄悄瞄向席勐的位置,不料这个青面兽发现她看过来,居然索性转过身去!

这个席勐是个假货!

老狐狸花了这么多心血,作下如此细致的安排,辜负他才是不对的。

赵思贤已然开始讨饶,阵阵哀声听上去已是毫无威严,赵思危看那来福小呆瓜居然立着纹丝不动,气不打一出来,只好继续落拳头,雨点般招呼在赵思贤的脑袋上,嘴上提醒着:“来福你究竟在做什么?”

唐糖猛然惊觉,握起铲子就往方才那坑边去,咦,这个地方下面是……只要轻轻伸手一捅,下头立马就是一个窟窿。

再看上头覆的那薄薄一层,俨然是一层覆盖其上的厚油布,许是覆盖年久,那布片已全然发了脆。

这个洞打得也是恰到好处,居然精巧到堪堪将上头的覆土挑弄走了,只留了这么块掩人耳目的脆油布。齐王殿下这个掏洞的手艺不知……哪一派的?

赵思危不跑去当盗墓贼,简直屈才。上回在公主墓,真应该唤他屈尊帮忙打洞的,少说能省下十二个时辰。

入骨……此番纪陶能同他哥说上话的机会极少,也不得工夫细究,况且纪二根本就是知之有限的样子。

知道点皮毛就能恨到这个地步……唐糖不由猜测,这个鱼池的馊主意,难道是自己的昆仑先祖祭出来,献给赵氏的?

要真有那么缺德恶心的话,她往后还怎么面对纪陶?

冷汗热泪前赴后继涌上,赵思危见她又一次泪汪汪的,催促道:“来福你东张西望的,可是喜欢这个地方?本王将你也打进来拉倒。”

见她回神抹一把脸,又压低声嘱咐:“仔细花了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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