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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皇宫夜宴(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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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她一向见的都是安乐明丽的样子,安乐自小被父亲兄长们娇惯长大,从来不曾委屈过几回,此刻眼见她这般愁眉不展顾影自怜的模样,可见确实伤情伤的深。而如安乐所言,江允墨这般冷清也让人意外。

江允墨从前是父亲的门生,云琪几年前也常在府中见到他,他不同于寻常那些纨绔的世家子弟,一向正直进取,文武兼优,听说正当婚配年纪的他一直未见娶亲,成了京城许多少女的梦中良人。

安乐明艳动人,本应少有男子会不为她动心。但情之一字,旁观者最是说不得。她当然很想安乐得偿所愿,却也并不想她希望越大,落空后伤的更深。

“你说,我是不是在自作多情,他真的无意于我?”安乐沮丧的望着云琪,想寻求个答案。

云琪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才能对安乐更好,只好讪讪道:“也许……你也知道的,江大人一向勤政,或许真的公务繁忙吧。”

一向活泼的郡主大人此时正恹恹趴在圆桌上,无精打采的,按照云琪以往的经验,这次安乐不是真的病了就是受了什么打击。

“乖乖,你还真的不舒服啊,有没瞧大夫啊?”云琪忙上前去关问。

听见声音,正在发呆中的安乐醒了醒神,看见云琪,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下去,只是有气无力的回话:“你终于来了。我是不舒服,闷透了。”

安乐这样说,云琪真紧张起来,忙问她:“到底是哪病了,大夫怎么说的,你可有按时服药?”

“心病。没有大夫能治好,无药可医啊!”安乐边说边摇头,一脸委屈样,仿佛要哭出来了。

皇上开口赏赐,心情大好。一时间宴席的气氛重归祥和,君臣同悦,其乐融融。

晚宴到戌时将尽时方结束。

云琪今夜有些怅然。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她曾偷偷留意了一下父母亲,父亲的脸上看不出起伏,表情平静,大约每日朝堂上的政事远比今夜的这一点风波要复杂得多,想必父亲已经司空见惯,颇为淡定。母亲倒微露喜色,大约是因为看出了皇上对姐姐的宠爱,以及满意她今夜的表现,母亲脸上一派轻松。

可云琪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姐姐入宫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只记得当时因家里出了位娘娘,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很高兴,可当今夜再见到姐姐,她才明白,固然姐姐当上皇妃,享着世人都憧憬的所谓荣华富贵,看起来皇上也很宠爱她,但姐姐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和顺。对于贵妃的挑衅,皇后的冷漠,她只能自己辩解一句,连皇上,她的夫君,也只是沉默不语。她固然明白朝堂与后宫互相牵连,皇上不能轻易褒贬,但姐姐每日过着这样的生活,受着家里人并不所知的委屈,云琪忽然很心疼。想到今夜姐姐初见到她们时眼角的微湿,她此时也忍不住的心酸,将要泛泪了。

云琪眼看这殿中陷入僵局,姐姐是断不可能出来奏琴的,可张贵妃这不依不饶的架势实在太过逼人,云琪忽然有了想法,眼睛定定看着母亲,母亲看了她一会,明白了她的意思,斟酌了一下,微点了点头。

云琪平静了下心情,忽的起身,走向了大殿中间,众人被这一幕惊住,齐齐的望向她。只见她站定后端端行了个礼,从容道:“昔日长姐在家中时,曾教小女弹琴,小女不才,不敢望姐姐项背,近日却也弹了几首小曲,私以为还听得过耳,今日愿为陛下及诸位娘娘演奏一曲,还望陛下恩准。”

张贵妃没料到云琪会有这样一举,有些惊呆,姐姐看向她的目光中有欣慰赞许。皇上闻言笑了起来,道:“皓月当空,又有佳人献曲,如此雅事朕岂能不准!来人,命乐师上一台好琴!”显然,对于云琪挺身而出的这一举动,皇上十分高兴。

不过片刻,乐师们已经置好一台秦筝。上好的梧桐造内,周附紫檀,精雕九龙,颇具皇家气势。云琪轻拨了一下,声音通透,音色华亮,暗自赞叹果然是台好琴。遂坐定,轻吸一口气,待她抬手时,一首《春江花月夜》便如泉水般缓缓流动开来。

虽则秋夕弹奏春江夜,但妙在同赞明月一轮,曲调富丽优雅,尤其允合今夜宴会的格调。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潺潺筝音,一弄入云。一曲弹完,殿中众人皆深深沉醉。

其实凭良心说,皇宫中的宴席不过就是排场大些,菜品精致些,另有宫廷乐师奏乐,宫娥伴舞之类的表演。其实云琪向来对这些不太感兴趣,若不是母亲早就下了命令定要她来,说不能失了姐姐的颜面,而她自己也确实想念姐姐,她也许很乐意把类似赴宴的机会让给小妹云珊。

酒过三巡,歌舞表演也告一段落,宫人们纷纷端上几样玲珑精致的月团小饼与瓜果,君臣共赏一轮明月。

许是眼见席间有些沉闷,上座的一位贵妃娘娘开了口:“今日这些乐师奏的曲子虽欢畅,却没有一支能与这赏月雅事相配的,听闻娴妃妹妹的琴技一向很好,深得皇上圣心,不知今日我等诸位可有福气能有机会一闻呢?”语罢眼光瞥向了娴妃,嘴角仿佛还有些上挑。

听见这话,云琪心里咯噔一下,姐姐现在是皇妃,又有孕在身,岂能随意为宴席间宾客臣下奏乐,这岂不是太降低她的身份?这位贵妃娘娘不像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想必是在故意挑衅,找姐姐的难堪。云琪的心替姐姐一紧,眼光偷偷扫了下上座。

皇上没有说话,脸色却并不像刚才那样好看,皇后倒是余光扫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位贵妃,嘴角轻微一扬,颇有赞许之意。云琪心内一凉。

安乐抬头看看她,眼睛里越来越黯然,又重重的叹息一声。

“唉……”

“啊?心病?”云琪越听越糊涂,一想心里最藏不住事的安乐也会有心病?只好安慰道:“那可否跟我说说,我帮你诊诊?”

安乐总算坐直了起来,朝门口的婢女们看了一眼,婢女们立刻心领神会,连同云琪带来的桂儿一齐低头退到房外去,还一并带上了门。

眼看这阵势,云琪越发摸不着头脑,但见安乐就要开口,忙也坐了下来,洗耳恭听。

原来那日七夕夜游时,安乐在江允墨陪同下游玩的的确很是尽兴,虽然江允墨面上表现清淡,但不管她随意钻到哪,他都时时跟紧,这样的紧张的确令她有些小得意。但那日以后,安乐再想借机邀请他时,他却总以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为借口推辞,前几日一向不拿针线的安乐好不容易绣好了个像样的荷包,派人送过去,他竟也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这令安乐很是心伤。躲在家中一连郁郁了好几天,一向爱热闹的她连中秋那日的宫宴都不想去,这令一向疼爱女儿的镇远侯大人也很是奇怪,左右关怀她,但女儿家的心事如何容易向父亲说得,安乐只得自己闷着。父亲也只好由着她,那日宫宴上皇上问起,只称她身体不适罢了。

说完这些,安乐叹了口气。云琪也在心中叹了叹。

许是见云琪一直不说话,母亲以为她累了,摸了摸她的手道:“好孩子,终于长大了,今晚给咱们家长了脸。等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些日子没听见安乐吵闹嬉笑,云琪有些想念,前几天皇宫晚宴上,听到镇远侯说安乐身子不舒服,云琪起了些担心。于是这日早饭后,她特地向母亲提出想去镇远侯府看看安乐,母亲这几日心情一直不错,马上就应允了,还立刻命人做了几样安乐爱吃的点心,加上一箱据说是今秋岭南进贡的上好柑子,一并交由仆人随云琪带去。

这箱贡柑令云琪一路的心情有些黯然,历年的贡品皇上但有赏赐也均是那些皇室近亲才能得着,韩府虽说也算是官宦之家,往年这样的赏赐并不常见,最近却频频出现在家中,旁人或以为是皇上宠爱娴妃,母家韩府自然也跟着沾光,可经过那夜所见,她也明白了姐姐的真正处境,心中总免不了替姐姐叹息几声。

好在从韩府到镇远侯府路途不远,不多一会儿就到了。

从大门口一直走到后院,一路并未见安乐的身影,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安乐一向随性,没出来迎接她倒并不意外,但直到走进了安乐的房门,云琪却着实惊奇了一回。

片刻后只听见一个沉稳的男声赞道:“好!”众人才回过神来,云琪顺着声音望去,见一身华服英武之气十足的男子正是那日祖母生辰时在园子里见过的齐王世子周恒。周恒端起一杯酒,向着云琪顿了顿,似有敬酒之意,然后一饮而尽,云琪朝他轻点一下头,算是感谢。

众人被这一声好提醒,纷纷鼓掌赞叹。云琪起身向皇上鞠躬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形态落落大方。

皇上也欣然大悦,赞赏道:“果真好琴艺,今日这台九龙紫檀就赐予你了,韩肃女儿也教养的好,该赏!”

姐姐笑着替她谢了恩:“这把九龙紫檀一向为皇室珍品,今日赐予小妹,臣妾替她谢皇上隆恩!”刚要起身,却被皇上伸手止住了,柔声道:“爱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却见方才还颐指气使的张贵妃悻悻独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目光一转,仿佛落在了不远处兆王的身上。兆王回看了一眼,也饮了一杯酒,表情冷淡。

姐姐脸上微微一笑,开了口:“贵妃娘娘太抬举了,妹妹手拙,只是偶得圣上错爱,岂敢误了各位宗亲的耳朵?”

皇上仍不发一语,饮了一杯酒。

“是臣妾忘了,娴妃妹妹现下有孕在身,圣宠正浓,又岂会为我等闲人奏乐呢,请皇上恕臣妾方才语失。”贵妃娘娘见皇上没开口,索性来个以退为进。

殿内众人皆知,这位张贵妃是先皇后的亲侄女,父亲是先皇亲封的沛国公,现在新帝虽已继位多年,但沛国公府势力一直强盛,连皇上还须忌惮几分。今日席间张贵妃凭着自己的身份,又仗着有表哥兆王在旁,所以才敢如此嚣张。明眼人皆能看出,她此举既是在找娴妃麻烦,也是在向韩家示威。

云琪当然也听出了张贵妃话语里的刺,她望向父亲,父亲脸上表情虽平静,握茶杯的手却已有几分用力,显然已有愠怒。可上座的两位娘娘一来一去,皇上都尚未开口,自然谁都不便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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