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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廿六章(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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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同知并非不愿女儿高配,他只是审时度势,担心五皇子在立储之争中会败给二皇子或大皇子,最后得不偿失,与其如此,还不如明哲保身,远离天家是非。”

“爹曾评阅过几位皇子的试卷,那时皇上派人送来卷子,爹为着避嫌,都没去同晖苑迎送五皇子,以爹之见,五皇子的才智当真逊于二皇子么?”

阮居正捋须笑了笑,不答反问。

“你怎么看?”

“皇上考文吏之治,爹与梁丘同被点名阅卷,这事在朝中已不是秘密,我无意中听到台谏一干人在私下议论,说二皇子提议广录人才,当是得道之举,五皇子主张削减恩荫,却是失道之为。”

房里阮居正与阮洗玉已换下朝服,一个临帖挥毫,一个为父亲压纸。

“他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阮居正说道。

“要不要告诉大哥,李同知举荐他升职一事,已被门下省驳回?”

“不用了,过阵子朝廷的驳敕送到李同知手上,他自会知晓。”阮居正沉吟了下,“你还是给寻芳再写封信,若李同知有意将女儿李纾娴许配给他,让他且莫应允。”

阮洗玉一愣,心里琢磨了下,不禁恍然。

想到琴曲,随之想起那个人,她的心神又渐渐恍惚。

他送了她一个字,一个不可与外人道说的字。

她以后若肯多作些诗词,在世间混出点名气,说不定将来也有那样一天,后人将她流传的诗赋编成集子,附上她的生平,开篇即是:阮昭纯,字柬寄。

柬是阑心,寄是托付,他意欲把一颗心托付给她。

女子的小字,不是在十五岁及笄时父亲所赐,便是婚后为夫君所取。

“和云你太闲了是么?”昭纯无奈地抚了抚眉心,这丫头竟然取笑起她来。

和云看了眼刻漏,笑嘻嘻道:

“奴婢偶尔是比较闲,可怜小姐却闲不得,每次回来相宅,晨昏定省,一日用食,到时到候便要出现,这不又该午膳了,小姐还是快过去罢,稍晚片刻只怕夫人又来催了。”

昭纯苦笑了下,正欲起身,被和云按回琴凳上,为她理了理鬓鬟珠钗。

“明日回倾慧园罢。”她仰首对和云道。

“这就对了,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定然不会将旁人、尤其是历练不足的年轻人放在眼内。”

“爹所说的年轻人,是指五皇子?”

“如今群臣之间却广为相传,说梁丘极是支持五皇子削减恩荫入官的提议,表现得好像对五皇子格外赞赏,反倒很少有人提及他对二皇子的卷子作何评价。”

“梁丘这是故意以抑衬扬么?一面淡化他与二皇子的翁婿关系,另一面引发更多对五皇子的议论及不满。”愈加彰显二皇子广开取士之门的提议,是何等仁厚亲和。

“不仅如此,梁丘是想一箭三雕,最后还向皇上表了忠心。”

翌日早朝,中书舍人当廷宣读皇帝诏令,宣告封玄明为乐王,赐田邑及珠玉珍玩无数,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使得朝上一片哗然。

自古以来,皇帝为妃嫔生下的皇子封王,未必都是自上而下,许多时会有所挑拣,如其母位份太低下者,一般不会受封,除非皇帝很爱这位皇子的母亲,且皇子本身也出色得令皇帝刮目相看,再有皇子性情孤僻或行事乖张而令皇帝心中厌嫌者,通常也难蒙圣宠。

让百官争相不解的是,皇嫡子玄阑及皇长子玄良一贯表现良好,至今仍迟迟未被授封,何以排行最末的玄明能获此殊荣?这种举动太不寻常,有人猜想皇上是希望六皇子给太子之位让道,故行安抚之举,也有人猜想会不会是皇上在给最疼爱的六皇子铺路。

一时朝野议论纷纷,各种揣测私相竞传。

不知不觉,灯宝京华的元宵节,便在流言满天飞中临近。

“两位皇子的答卷,确实一个笼络人,一个得罪人。”

“如此我便有点想不通,皇上定然知道,一旦卷子内容泄露,必会引发背后的种种舆论及人心倾向,这明显对直言不藏的五皇子有失公允,何以皇上却不在事前明令相关人等守秘禁言?以致传言四起,人尽皆知,皇上此举总让孩儿觉得,其中是否大有深意?”

阮居正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

“你能有此想法已属不易,我再问你,梁丘是什么人?”

“左相心机深沉,手腕过人,可惜自视过高,不免刚愎自用。”

“李将军那般赏识大哥,原来是有意将他招为东床快婿么?”

“我不过有此一虑,未必便是事实。”

“大哥非今时今日才立下汗马功劳,以前也没见李将军这般不遗余力举荐他,爹刚被提为丞相,李将军的荐表就送了上来,仔细想想,如爹所言,其中未必没有联姻之意。”

“我不愿去淌皇亲国戚的浑水,推己及人,恐怕李同知也存着同样的心思。”

“原来如此,皇上已着手为五皇子筹定婚事,五王妃的人选范围极其狭窄,李将军家恰好也具备资格,他不愿女儿可能被钦定为五王妃,便想早早圈定大哥为婿么?”

在他明白告诉她,没有半点娶妻的打算之后,临离别时又反常暗示,他愿作她的一心人,她心中那汪原已微生暗潮的春水,就这样被他无端吹乱成澜,朝夕翻涌了半个月。

“爹,大哥的信到了。”

“他说什么?”

“除了问爹娘金安,只得一行字,‘孩儿从军是为励志报国,从不为升官发财。’”

昭纯被书房里传出的对话声吸引,一时止步,立定在廊外窗后。

“小姐这么早搬回去,夫人会应允么?”

“这岁也守了,节也过了,爹和二哥都如常上朝了,还早什么?我在这深闺绣阁里待着动弹不得,已快要闷死,还是回去自在些,娘那儿我去和她说。”

整好衣妆,昭纯起身,领着和云出了闺房。

自过年以来,阮府里不是高朋满座,便是亲戚上门,打早至晚热闹非凡,阮夫人嫌小女儿太过安静,总是罔顾她的意愿,时不时叫人来传她出厅会一会客,她找籍口推搪找得唇干舌燥,而只要她足不出房,阮夫人又定会不时派人送来吃食,诸如客人携来的礼果,或是府中厨子新焙的花糕,一天里总有仆婢往返张罗好几回,令昭纯不胜其扰。

这样片刻静不得,还不如搬回倾慧园去,好将那首华情录练熟习。

“这是何解?”

“梁丘之所以会大方表态支持五皇子的主张,是因为作为丞相,他有十个恩荫名额,而他已经用掉七个,他的直系子侄及姻亲,大多都谋了一官半职,余下未用的三个名额,就算他要用上,也不过是为了族中无关紧要的旁系子弟,这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远离朝堂的右相府庭院深处,一抹琴声清扬婉妙,时而缓绕,时而急旋,旁人正听得入迷,却忽地在激荡处铿的一声破了音,昭纯颓然低首,怔忡地看着一断为二的蔫软琴弦,片刻后回过神,眸光停留在同样断折了的指甲上,那隐隐的心乱始终不能抑止。

一旁和云托腮叹气。

“小姐,你今晨已弹错了三次。”

“那就不弹了。”昭纯索性将琴推开。

“自从在国寺遇见五皇子之后,小姐就像掉了魂似的,这都过去多少天了,那魂儿还不见回来,要不奴婢陪小姐再去一趟国寺?说不定小姐的魂就落在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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