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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第2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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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始终没有放松警惕,似是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好一会儿才打了个手势。旁边那个佝偻的身影行动迟缓的点亮了烛火,火光刺得靖安眼睛一疼,缓了会儿才逐渐看清屋里的状况,她没想到屋里竟还有认识的人在。

“吴婆子。”靖安望着不断向她磕头的人,那个又聋又哑的老仆,不过她并不在意。

“说!此物,你是从何处得到的!”靖安平摊开手,面带寒霜之色,冰雪凛冽。

靠在桌前的汉子这才松了刀,因为失血过多面上已惨无血色,极力保持着清醒也不过是等靖安来罢了。

“与先太子交换所得,他死时,我在身侧。”那汉子忍着痛楚跪下身去,只盼所求能如愿。

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府兵,靖安在屋外驻足,手一直在抖,几乎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你们在外候着,谁也不许进来!”

“殿下!”徐姑姑心中犹疑,甚是不安,“他们虽拿出了废太子遗物,但毕竟是逆犯!”

巧儿也愣了,那竟然是先太子的遗物吗,连尸骨都寻不到,怪不得殿下会……

“候着!”靖安斥道,而后推门、关门,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置喙的余地。

谢瑾知他是奉命送靖安回府,也无二话,挥手命众人让出一条道,也仅容马车通过罢了,余下的人仍将公主府围得严严实实。

靖安下了马车,乍一见这么大的阵仗也只是一愣,眼光一转倒是认出了眼前人。

“谢瑾?”靖安撇撇嘴角,似笑非笑,“今日又要做什么?”

谢瑾头垂得越发低了,恭敬道:“臣奉旨追查逆犯,一路绞杀至此……”

“殿下!”谢瑾的话忽然被打断,却是从徐姑姑从府里出来,面色严峻,避开众人视线,从袖中拿出衣物,双手递给靖安。

“阿羲你是我的妻子了。”

靖安把盏,掩去眸中一点水光,低声吩咐道:“我有些乏了,巧儿,着人准备回府吧。”

她起身向谢夫人告辞,陪坐的女客们自然都起身相送,少不得客气几句,将人送出府外才回转。

谢弘不由得看向谢谦之,看他意兴阑珊,笑容渐苦,寂寥的望着她的背影。

三年了,谢弘不知靖安当初是因何触怒了新皇,也不知为何自她从荆州回来便日复一日的做已婚妇人打扮,帝都流言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谢弘想二哥是知道内情的,但他却越发看不懂二哥和靖安了,他们好似有着共同的秘密,怀着不为人知的默契,亲密却又疏离。

巧儿不敢忤逆,上前伸出手,那冰凉凉的小手一伸过来,巧儿便打了个寒噤,那孩子一步三回头的默默走了。

等他们走远,靖安才又道:“把尸体拖出来,跟我走!”

“殿下这是何意?”谢瑾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问道。

“这难道不是谢大人追捕的人吗,你问我作甚?”

“我带他出去,你动手吧。”靖安背过身走出一段距离,留给他们父子诀别的时间。

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过了会儿,孩子便乖乖跟到她身后,随她出去了。

“殿下,这……“徐姑姑她们都直直望向她身后的孩子。

“你叫什么?”靖安垂首问道,口气漠然。

“卫彦。”卫彦仰望着她,眼前的女子华贵到了极点,是靠他那点可怜的记忆、贫乏的想象所无法描述的。眼前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奴仆,听命于她,而她轻易就能终结掉他被追杀的生活,鄙贱的烙印,冷漠而高贵。

“有个又聋又哑的婆子打掩护,你倒也聪明。”靖安倒了杯茶,茶杯在指间打转,似是在考虑些什么。

“本不愿牵连长公主,只是我们还是被兵士发现,不得已才逃到此处。”那汉子叩首道,“请长公主相助。”

不是不愿,怕是根本不相信,不相信她会为了卫颜冒险,怕她将他们交给朝廷处置而已。若不是身陷绝地,他们也不会孤注求生的。靖安心中清楚,面上却不显。

“你不是还想活着走出这道门吧。”靖安望着他,平静道。

那人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有求生的心思,听她这样说,才真正绝了念头,转而向靖安行了大礼,哽咽道:“我只求长公主能保全小儿一条命,这也是卫家最后一点血脉了。”

靖安久久未言,她以为在这宫中,阿颜的痕迹全被抹去了。

“你下去吧,过些日子和适龄的宫人一同出宫去吧。”

那女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低头应诺,小心的退了出去。

靖安点亮了那盏走马灯,侧身睡在榻上,一室昏暗,记忆里的一幕幕却全都鲜活了起来,一遍一遍在眼前重演着。她走以后,阿颜就是这样入睡的吗,眼泪湿了枕帕,她其实从未忘记,即便从不提起。

三书六礼,却扇沃盥,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杀他之人,在他死后取得此物,否则你如何会在他身侧?”靖安冷笑道,半分错漏都不放过。

“寻小儿所至,况且他与卫嵘卫将军十分相像,我曾有幸见过卫嵘将军一面,故而好奇上前。当日……”那汉子捂着胸膛伤口,极力分辨道,“当日他劝我们父子快逃,已意识模糊,小儿嚷着要吴婆婆,我本想带着儿子逃命,不想先太子竟挣扎着清醒,求……不,是请,请我们把他尸首带回去,葬在树下。小人怯懦本不想答应,他便以玉簪为交换,说若走投无路可求靖安公主相护。”

“说下去!”靖安只将簪子攥得更紧,胸口闷痛,仿佛连呼吸都困难。

阿颜,阿颜……这支玉簪是早上她亲手所插,她如何能不识。靖安几乎不敢想象他死前的那一幕,在弥留之际挣扎着求……求人将他的尸身带回去,原来他一直在那里等她。

“我……我收了簪子,依诺将他尸首葬在树下。万幸当时那边也没人,趁着打仗,我就带着吴婆子和孩子逃命去了。这几年一直辗转躲避朝廷的追杀,一年前冒险潜进帝都,深入浅出,倒也过了段安生日子。”

“徐姑姑!”巧儿顿时急了,屋里毕竟是卫氏余孽,万一对公主不利?

“一个重伤,剩下的一老一小,以公主的身手,无碍的。”徐姑姑劝慰道。

一进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谁!”唯一警觉的男人勉力握紧大刀,血顺着刀柄一路蜿蜒向下,而另外一人则一把将孩子护在身后。

“点灯!不是你要见我吗?”靖安站定,冷冷吩咐道。

“殿下,那三人乃是卫家余孽,一刻钟前潜入公主府中,请殿下准臣入府……”

“闭嘴!”靖安却陡然斥道,扬眉如利剑出鞘,目光锋利如刀,教人不禁胆寒心惊。

“殿下!”待谢瑾回过神来,却只能望见靖安的一角裙裾,她竟直接丢下谢瑾与朱谦,径直入府了。如此,便是朱谦要带禁卫军回去复命,也还是打算等等看,怕出什么事情。

“人呢?”靖安攥紧手中的白玉簪,大步疾行,簪身上陈年的血迹在月下越发凄艳,恍若经年的思念与痛楚一朝刺破,凝做一滴血泪。

徐姑姑亦是胆战心惊,却仍是沉稳道:“在西苑偏房,老奴让府兵守在外面。”

公主府前,铠甲反射着火光,一片肃杀之意。

“朱统领!”谢瑾仗剑向朱谦行礼,垂首道,“臣奉命追查逆犯,还请长公主行个方便。”

朱谦挑眉神色晦暗,心中猜测着莫不是谢家又开始不安份挑事了。

“何事停滞?”马车里靖安声音低缓,却给人莫大压力。

“让出道来让殿下先行,有何事你稍后再先向长公主禀报。”朱谦执缰,挑眉冷道,并不买谢瑾的账,“我还要去宫中复命。”

只是这个女子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面上竟有了动容的痕迹,脆弱和温柔一闪而过,卫彦听见她说:“这名字不好,往后,改了吧。”

“你父亲要死了,恨吗?”靖安的目光投向空茫的夜色,仿佛无论他答什么都无关紧要。

卫彦回望了眼那黑漆漆的屋子,垂首答道:“爹说卫家罪有应得,我们苟且偷生,长公主救了我,要感激。”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靖安听着屋里的动静,将簪子收入袖中,冲巧儿吩咐道:“带他下去安置。”

卫家竟然已经被赶尽杀绝至此了吗?

靖安的目光才缓缓落到那个孩子的身上,七八岁的样子,衣裳单薄。他像是经历了太多的颠沛流离,已失去了同龄人的活泼,眼眸中藏着惊惧与害怕,宛如一只小兽,紧紧的盯着她,仿佛他父亲要有个好歹,他就能张开一口利齿扑上来。

卫家的最后一点血脉啊,阿颜当初劝他们逃的时候是不是也动了恻隐之心。

“你过来。”靖安命令道,那汉子伸手推了推孩子,他才慢慢走到靖安面前,“你若有半句不实,他日这孩子承受的,定是你今日百倍之痛。”

在她锐利的目光下,那人抬手立誓。

谢弘与楚云的婚礼办得极其盛大而隆重,又赶上上元佳节,更是良辰美景,如梦如幻。

谢谦之作为兄长自然是要帮谢弘挡酒的,同僚们平日里没有机会,这次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恭喜谢弘之余,也贺他早日抱得美人归,谢谦之难得的没冷脸,来者不拒。众人原本还抱着几分玩笑意味,这才了悟,靖安公主当真是谢大人放在心尖上的人,数年如一日。

一圈下来,谢谦之也有些薄醉了,他想起和靖安的婚礼来,想起她当日的模样,笑颜如花,明媚张扬,眸如秋水,唇若桃瓣。他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眉眼间俱是眷恋与怀念,忍不住往女客那里望去。

灯火辉煌,靖安像是坐在一层柔光里,漫不经心的听那些夫人说着恭维话,但眼眸却有些失神了,恍惚是陷入了哪一段记忆,轻轻浅浅的笑意还未及绽开便已寥落了。

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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