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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踏枝 第39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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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这么说。”

“听着是这个意思。”她伸手,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唇瓣,“你是觉得那五十大板能打死我?”

打不死,那又如何呢,她没有痛觉吗,她不会难受吗,非要装得一点不在意才显她这个大妖怪的能耐?

沈岐远抿唇:“谁不是肉体凡胎来的,你也别总逞能。”

“不逞能怎么办嘛。”她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还能替我报仇不成?”

“什么叫闹呀,那可事关原主的愿望。”如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这身体的主人用阵法献祭请我来,是有要求的。我若做不到,怕是活不了几年。”

他哪能不知道。

沈岐远别开头:“你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

“自然是要报仇,给她娘亲报仇。”她勾住他的手指,软软地晃了晃,“沈大人,沈宗正,咱们回去升堂传唤吧?”

被她缠得无法,他终于恼了:“你当你想报仇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什么身份上堂?柳太师早将你名碟废弃,你无法证明自己是他的女儿。”

如意揩了揩眼角笑出来的泪,对刘屠夫道:“你进去有什么说什么,你的后顾之忧,我都会替你解决。”

刘屠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来不及多说就被紫帽押进了衙门。

如意乖乖地在门口等着传唤,只要刘屠夫肯说太师府了,沈岐远就一定会传她去问话的。

然而,两个时辰后,沈岐远出来了,她都还没接到传唤。

如意皱了眉:“他没招?”

刘屠夫:“……”

眼看着要到衙门了,他垂下眼飞快地说了一句:“大夫人不是我杀的,应该也不是老爷杀的。”

如意听得挑眉:“难道是她自己想不开?”

“谁知道呢,我进去的时候,大夫人尸身已经凉透,老爷抱着她在哭——那是我第一回 看老爷哭。想来老爷是深爱夫人的。”

如意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他俩说得热闹,拂满却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如意。

“怎么了?”如意将她揽过来,轻拍她的背。

拂满犹豫着道:“齐,齐大非偶。”

沈岐远家世显赫,圣恩也浓,相貌自是不用说,本事也是一等一的。这样的男人,如何能娶一个市井掌柜为正妻。

如意听得笑了,亲昵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哪用想那么多。”

说到这个周亭川就来劲了,拍着大腿道:“姑娘你是不知道,往常为了能见咱们大人一面,那些个闺秀什么手段都使了,有在宫道上偶遇的,有去宗正府告状的,更有甚者,还往沈府递帖子呢。”

如意抽了抽嘴角:“我也递过帖子。”

一时间,赵燕宁和周亭川都看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进去了吗?”

“进去了呀。”

还吃了顿好的。

拂满眼眸亮亮地看着她:“往,往常那些,那些闺秀,无人能比,能比你好看。”

如意挑眉:“猎场上不都该是小郎君多些么?”

“那是别人的猎场,咱们沈大人的猎场,东家能瞧见群芳争艳。”赵燕宁路过她们身边,将拂满手里的弓箭接过去,一并放上沈岐远派来的马车,又转过头来笑,“待会儿就长见识了。”

如意听得来了兴致。

小郎君虽然可口,好看的小娘子岂不更赏心悦目。

“是想得紧了。”他冷声说完,手指一松车帘就落了下去。

马车毫不留情地就走了。

第57章 受欢迎的沈大人

如意一边擤鼻涕一边深刻地反省自己,沈岐远这样的小郎君心眼本就小,惹他做什么呢,倒不如说个软话,还有暖暖的怀抱可以待。

现在倒是好,就她一个人坐在楼上喷嚏连天。

沈岐远刚刚和缓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

周亭川正塞着耳朵赶车呢,冷不防就感觉背后帘子动了动。

他转头,就见柳姑娘一脸讪讪地坐在了旁边。

“怎么了?”周亭川不解,“姑娘不喜欢坐里面?”

如意听得唏嘘,好一个光风伟正的柳太师,背地里阴暗的勾当真是不少。

她揶揄地看向沈岐远:“大人的宗正司督察真是不严呐。”

沈岐远面色凝重。

这确实是宗正司失职,若是落实了柳太师的罪名,那宗正司上下,包括他,都得获罪。

如意突然掏了一锭银子出来,沉甸甸的,看着有七八两。

面前这人没说话,只顺势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搂过去死死吻下来。

如意无辜地眨眼。

这人身上充斥着愤怒和纠结的气息,像是万分不情愿,却还是选择了亲近她。

为什么呢。

得了喘息之机,她忍不住问:“你们神仙里是没有好看的姑娘吗。”

“就算你证明得了,以子告父,你要挨上五十大板,他还不一定被定罪。”

“你活也活了几千年了,怎么想法就这么幼稚。”

生气地说完一堆话,沈岐远抬头,发现如意正看着自己,没有恼也没有气,反而有些笑吟吟的。

“做什么,听不见我说话?”他没好气地问。

“听见啦。”如意凑近他些,半垂下眼看向他的嘴唇,诱惑又戏谑:“大人是心疼我,怕我挨板子。”

“都招了,牵扯的案子不少,件件都关乎太师府。”

“那你为什么不唤我进去?”如意鼓起腮帮子,“除了我,谁还能证明他是太师府的人?”

沈岐远斜她一眼,从后门上了马车。

如意跟着就踏上去,气呼呼地坐在他对面:“你是不是又身不由己,不打算再查了?”

“不是。”他摆手,“你别闹。”

刘屠夫诧异地看着她,眼里有不解也有不满,毕竟是亲生的骨肉,她听见这等消息,怎么能笑得出来?

如意笑够了才道:“我是觉得这世间深爱真不值钱,活着不善待,死了也不善待,一个大男人只用在自己夫人死的当下落两滴眼泪,便值得被人奉为情圣了。”

真是荒谬。

刘屠夫不理解地看着她,可能觉得她疯了,在大乾,子女不孝是要吃板子的。

旁边的宗正大人像是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策马快行了两步,先在衙门口下去了。

玩玩而已,如何就非得成偶。

赵燕宁听着,忍不住好奇:“东家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您多想?”

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周亭川突然叹气:“我算是知道了,这世间的辛苦都不是空穴来风,早知道大人有这心思,我又怎么敢造次。”

赵燕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么笨,那些惩罚都是应得的。”

“赵兄这是安慰吗?”

“不,是挤兑。”

“……”

周亭川今日也打扮了一番,看见她们就笑:“沈府今日总共只派出了一辆马车,不少人盯着呢,你们快上去吧,再晚该被围住了。”

围住?也太夸张了些,光天化日的谁能来拦车不成。

如意刚想笑,结果马车没走出去几步,当真被别停了。

她好奇地打开车窗,就瞧见对面错来一辆华盖宝车,里头的小姑娘也掀着车窗,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马车继续前行,如意后知后觉地道:“你们沈大人挺抢手啊。”

“这是,是给我的,我的吗?”拂满拿出箱子里的上等皮革束腰,眼眸亮了亮。

如意点头,鼻音甚重:“去猎场总是要穿轻巧些的,虽然不跟那些达官贵人一个场子,但也别丢我们会仙酒楼的面子嘛——旁边那一副是燕宁的,你待会儿带去给他。”

拂满开心地点头,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瞧着时辰还早,沈岐远的马车都还没到,如意慢悠悠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红色收束褶裙,带好了打猎要用的东西,这才施施然下楼。

她今日发髻上没什么装饰,只耳间坠了两滴红玛瑙,与那身红裙一配,很是明艳俏丽。

摸摸鼻尖,如意笑道:“是啊,外头风凉快些。”

“哦。”周亭川真信了,还体贴地让她坐在风口上。

于是回到会仙酒楼,如意就打起了喷嚏。

“受凉了?”沈岐远掀着车帘,居高临下地问她。

吸了吸鼻子,如意回头笑道:“怎么会呢,多半是谁家小郎君想我想得紧,阿,阿嚏——”

她放在了刘屠夫面前,轻声道:“你若能细说那七八条人命都有哪些,这锭银子便会用来养大你唯一的儿子。”

“休得胡来!”沈岐远皱了眉,“审查犯人焉有用银钱之理,这样寻得的口供也是用不得的。”

如意瞥他一眼:“谁说我是审他了?我只是问问,要来的口供又不呈堂,大人莫急。”

刘屠夫看着那银锭,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姑娘想问什么,但就算我说了,大姑娘也只能徒增伤怀。”

“没事。”如意洒脱地道,“我这人就喜欢花钱买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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