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自由恋爱 第100节(第1 / 1页)
她一动,郑重就给盖好, 生怕她感冒。
十一月的天气里, 因为怕冷, 她早就把薄棉被翻出来盖, 昨晚也一样。
可是被窝里多个人的温度是不同的,所以这一晚上, 郑重就是在跟她做斗争,压根没怎么睡着。
他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望着天花板发呆,阳光透过窗帘缝, 能看清新家的每一处, 尤其是灯泡格外醒目。
在大队, 是看不到这玩意的, 大家都靠点蜡烛过日子,奢侈一点的就是煤油灯,幻想着城里“楼上楼下, 电灯电话”的生活。
夫妻俩这一忙就到半夜,凑在灯下研究着还需要添置点什么,这才去洗漱。
新家的条件比住宿好不知道多少,沈乔洗完澡就钻进被窝里,有些俏皮地眨眨眼说:“你快点,我等你。”
一句话,搅和得郑重是心潮澎湃,可惜等他出来,床上那个已经呼呼大睡,看样子是困得不行。
他只能叹口气关灯上床,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沈乔心想也有道理,道:“那我试试。”
两个人说着话到新家。
郑重的行李已经趁着午休的时间都搬过来,不过还没有收拾,这会有点一地狼藉的意思。
沈乔打发他到巷子口的老虎灶买热水,自己忙着铺床放衣服。
郑重拎着暖水壶出门,花一分钱打了满满一壶水回来,心里计算着以后就究竟是买水还是自己烧更划算。
但平心而论,做班干部的好处还是挺多的,她道:“听说以后分配有优势。”
悬在大家头顶的最大问题就是分配。
郑重听出她的意思说:“你想去选?”
沈乔不知怎么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从小连小组长都没做过。”
三天两头请病假,老师也不会对她委以重任。
搬家的事情,总得说一句。
沈乔跟兄弟们还是保持着正常的来往,尤其是弟弟沈梁,大概因为他还没结婚,整个人随性得多。
她当时写信往沪市宣布自己考上大学,沈梁还给她回了十块钱红包,跟两个哥哥给的加起来一样多。
她点头说:“我托同学从老家弄点茶叶,等东西到一起寄回去。”
话赶话,郑重有件事一直想提,这会顺势道:“过年我陪你回去吧。”
等能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口子直奔副食品站。
沈乔手里没多少票,因为他们的户口在各自的学校,粮食供应上是按照城市居民的标准,但其它的票证都没多少。
她现在能拿出来的都是陆陆续续找同学想办法换的,不够的话就只能多花钱。
像散装的酱油就需要票,买罐装的就不用,只是一斤要贵出两毛钱。
对精打细算的人来说,哪怕是两分钱都要命。
郑重停下来的时候看她眼皮耷拉,叹口气说:“瞎逞能。”
他不是不肯心疼她,可是谁被小姑娘攀着脖子说“想要”,只怕都忍不住。
沈乔打哈欠道:“我要洗澡。”
郑重老老实实去买水,路上给她买早饭,当然这个点说是午饭也差不多。
沈乔囫囵吃掉三个包子,咕噜咕噜喝掉牛奶,把玻璃瓶小心放好,等着待会就退钱。
浑身黏腻得想起床洗个澡,却又不舍得从他温暖的怀抱里挣脱。
郑重掀开被子的一角给她透点气,说:“待会我再换一床。”
沈乔用鼻音应一声,在他嘴边吧唧一口说:“真勤快。”
郑重手抚过她的发间说:“乔乔。”
眷恋和爱意好像都在其中。
他此刻只是静静躺在这里,就因为枕边人的存在和喜悦。
沈乔迷迷糊糊地在他胸膛蹭来蹭去,说:“要起床了吗?”
郑重看她的样子就想笑,摸着她的脑袋说:“想睡就睡。”
反正一个礼拜也就周日不上课。
沈乔还没彻底醒来,含糊道:“今天还得去买东西。”
沈乔其实好一阵没听见“家”这个字眼,他们之间沟通最多的是“宿舍”。
她忽然道:“我跟你说件事啊。”
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讲,郑重好奇道:“胡安静家里很有钱?”
十块钱能买多少东西了,不是谁都舍得的。
沈乔大概说:“反正她父母级别都挺高的。”
每个人, 几乎都有一个进城梦。
郑重小时候对城市的全部想象就是公社,对他而言那已经是很极繁华的地方。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到省会, 甚至是在读大学的前提下。
即使是已经开学两个月, 他仍旧觉得现在的一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间租来的房子给他安定感, 是在热闹的宿舍也得不到的,有时候充实的生活并不是靠人对多来获得。
明天见。
第79章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的“日”, 有可能是今天,有可能是明天,于郑重而言当然是越早越好。
他第二天醒来之后, 下意识把身边的人更往自己怀里带。
沈乔是困得很, 朦朦胧胧地踹被子, 眼睛都不睁开。
不过他对城里的物价还不是很清楚,进屋后把这个问题抛给沈乔。
沈乔道:“买水。”
又说:“咱俩的供应在学校,学生不给发煤票的。”
以后用煤还得想办法换,当然是只花钱是最划得来的。
郑重现在觉得城里过日子确实也没有那么方便,卷起袖子开始干活。
郑重觉得是个好机会,鼓励她说:“你不是说咱们得勇敢起来吗?”
沈乔自己才说过没多久的话,总不能马上出尔反尔。
她道:“你觉得我能行吗?”
有什么不能行的,郑重佐证道:“你以前也是知青点的负责人。”
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沈乔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啊”一声说:“回去啊。”
她回忆起自己离开家的时候的样子,多少有些忐忑,父母的决绝仍然在眼前,但不可否认的那是她的家,是她这辈子无法割舍的部分。
郑重是觉得吃住在学校不觉得,自己当家才知道城里的油盐贵。
什么东西都要票,还得看有没有货,哪像大队只要有地总能吃上饭。
沈乔却一下子回忆起小时候在沪市,说:“以前就这样,一到月初我哥他们就得早上四点去粮站门口排队。”
那几年正赶上困难时期,运气差些天不亮出门还是什么都买不到,也就是现在是一九七八年,供应显然宽松很多。
郑重其实很少听到她提起家里人,这会说道:“是不是要给他们寄封信?”
浦化的供应足,郊区有个农场养着一大批牛,所以本市的牛奶不用票就能买。
哪像在大队,想买包奶粉都得托关系。
不过郑重喝不惯,老觉得有个味道。
但沈乔觉得对身体好,总是哄着他喝两口。
这样分着喝的时候显得两个人是患难夫妻,好像日子过得很艰难似的,实际上他们过得已经算是不错。
沈乔盯着他的胡茬,在他的下巴上咬一口。
这像是开始的信号,剩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郑重的动作很轻,连她微蹙的眉头都很在意,尽量让给她更多的愉悦。
但即使是这样,沈乔也在不知不觉中揪着被单。
她的指尖染上淡淡的粉色,在沉浮中又被困意袭击。
柴米油盐酱醋茶都需要,厨房里只有个蜂窝煤。
郑重想想说:“那我自己去。”
沈乔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仰头看他说:“我们俩一起。”
郑重看她额角的头发贴着皮肤,说:“是不是很热?”
沈乔都觉得自己的后颈上有薄薄的汗,说:“非常热。”
又说:“她这样做不好,太得罪人了。”
不仅是其他同学,也将会是个无形的牢笼束缚着陈玉,她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以后也许反而成仇。
郑重也觉得不好,说:“那你们班要换班长了?”
学生嘛,事情也就那么几桩,这已经算是比较重大。
沈乔道:“对啊,不过出这事,大家估计也没什么竞选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