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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绒 第94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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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封暄安排完几件要务,一进屋发觉司绒左手边坐了人,右手边也被占了。

阿勒这人精,瞟了眼封暄的神色,趁机拉起龙可羡就往外走,司绒拉不及,只能看着坏胚牵走兔子,兔子耳朵红透了,隐约有几句什么——

“骗人的乐子……”

“那有什么趣,我教你……”

“你就会咬,我不要再学了……”

不能摸。

阿勒短促地笑一声,连装都不装,浪劲儿已经搔到人心口了,贪欲毫不遮掩地敞露给龙可羡。他把司绒拎到一旁:“斟杯茶给哥哥。”

自个儿挨着龙可羡坐下,把她的指头放到鼻尖轻嗅,露着虎牙,像是随时都想咬破她的皮,吮掉血,舔得干干净净,然后用力地欺负她。

“我我我我我,”龙可羡想抽回自己的手,还想把耳朵罩个严实,更想捂住眼睛不要看他,我了半日干脆换了个座儿,挪到另一边,挨到司绒身边去,认真地说,“我喝茶,我要坐这儿。”

你他娘的……

可是此时此刻,那冲击力被收敛了,通过一只木勺,搅弄着瓷缸里的风云,让小红鱼在萍钱下狼狈地左躲右藏。

“……”司绒瞧着小红鱼可怜得很,立刻伸手摁住了龙可羡的手,“饶过它吧。”

“好呀,”龙可羡把木勺一搁,可好说话了,她任司绒打量了这样久,也想与她说几句话,便往司绒身边挪了点儿位置,两人肩臂挨着,龙可羡悄声问,“我听个女将军讲,北昭遍地都是乐子,你来了这些日子,可知道都有哪些乐子?”

“女将军?”司绒忙把瓷缸放回高几,坐回来时斟了一杯茶给她,笑道,“若是姓高的女将军,多半是唬你的,她只在姓纪的男人身上找乐子。”

“啊。”龙可羡很失望,男人有什么乐子,遇上那半点羞愧感都没有的,只会逮着人兴风作浪,再大的力气都会被吞得半点儿不剩。

这是不欲多说的意思,黎婕叱咤蓝凌岛十数年,隐退后该闲不闲,也招人恨呐。

司绒没再问。

今夜月色也静,像浸在天河里淘洗过几遍,清清亮亮的冷银色从窗扉泄进来,在瓷缸里倒映出不甚饱满的弧度。

司绒撑着下巴瞧这位嫂嫂,她的脸偏小,五官铺得刚刚好,没有多余留白。

一点骄恣,一点天真,一点不羁。

齿是硬的,舌是软的。

司绒是昏沉的,她脑中飘着氤氲水雾,那些雾气里的水珠会凝聚,从相连的地方渗出来。

封暄撞出了水面的波澜,又咬着那点儿湿衣服,逐渐让司绒战栗不止,她的双手无处可放,听从封暄的引诱穿入他发间,却敞开怀抱方便了他的行事。

“水,扑上来了……”司绒断续地说着,热水溅到了她脖颈,溅到了她脸颊,让眼睫湿答答,她看不清,耳朵里被呵了热气,堵得哪儿都酸,便只能闭眼感受。

他们赶跑了池水,让它们向岸上狂奔。

穿过窄廊,踢开两重门,水雾氤氲绕身,封暄解掉了束缚,哑声说:“太医说泡汤泉能养身。”

所以他将浴池作了改动,前后分隔成大小两池,引了热汤泉盛在后头的小池里。

司绒被他的气息烫到了,她把额头靠在封暄胸前,手里还在弹拨那圈玉带,说:“我自己泡才能养身,与你一起泡,伤身。”

腰带弹来弹去,弹得封暄后腰发麻,嗓子发紧,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胡说,我也要养身。”

“你,”司绒闷闷地戳一下他硬邦邦的手臂,“你养得够足了,单臂便能抱起我。”

她的痕迹被精心保存,只要一踏进来,仿佛就能看见无数个自己的影子,司绒揪着自己的衣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腰霎时抵上只手,把她轻轻往前托着走。

如同沉水之人,痕迹瞬间淹没了她。

那些……她曾决绝抛弃的痕迹,像蛛丝一般,一圈一圈缠在她心口,司绒像是站在过去与现在的罅隙里,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曾离开过。

她转过身,低头勾住封暄腰带:“若我不回来呢?”

封暄笑了笑:“不回来你要如何?”

这是不作声的投其所好,是藏在手心里揉碎的细节, 好招人。

“我一直以为,屋里的灯是侍女摆的。”司绒的汗都消了,可心口发烫。

“嗯?”封暄不知道她心潮起伏,自然地抱起人, “还有谁能把灯摆得这样合你心意?”

话里有难得的得意,像悄悄种下又精心呵护的种子结出喜人的果子,成就感与满足欲一并涌来。

“是太子殿下。”司绒把手圈到他脖子后, 不吝啬地反馈予他一个吻。

“……”司绒捂住封暄的耳朵,“家门不幸,非礼勿闻。”

“公主想学什么?”尘埃落定后,司绒两离两回镜园,封暄心口说不上的酸甜,像被人拿着劲儿捏住了软处,他反手合上门,连带月色都隔到了窗外,不允它窥伺。

而后把司绒抱到桌上坐着,凑首下来吮住了她的唇,含糊地说:“同你这个哥哥少学点,都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孤教你……”

第79章 恰到好处

司绒唇尖被咬得又热又疼, 都能尝到点儿血味了,她费力地躲,封暄便乘胜而追,吻得她汗湿了鬓发后才松开手。

车帘垂下,壁灯还燃着,幽幽照亮一四壁窄室,一本琴谱静静躺在断弦旁。

皇后百无聊赖地翻了翻,眼神定在白皙的手指上,看了会儿,似乎看到白皙之下抹不去的红,叹了口气,收手回来不再看,她抚着早已凉透的手炉,在马车碾动的一瞬间自言自语似的开口:“说了没有赢家……明日,又是个晴日啊。”

*

镜园里的摆设没变。

封暄和阿勒站在檐下,风里偶尔递来只言片语,谈的是山南航道拓长之事,龙可羡对这些事儿没有兴趣,她巴巴望着瓷缸里的小红鱼。

“……你不喜欢?”

“……喜欢。”

“那还学么?”

“学……不,不学!”

“迟了。”

司绒才从这一幕中抽出神来,她不敢置信地指一记阿勒,看他简直就像看挑唆人动情的浪子,再看龙可羡,就像看一只被坏蛋勾得七荤八素的兔子。

龙可羡是真纯呐。

阿勒是真坏胚啊。

司绒拉着龙可羡的手腕,把茶壶移过去给阿勒:“唤我斟茶?惯的你。”

阿勒看着司绒,心想又是一个被小骗子吃死的傻蛋。

“我见过你,”司绒看她耷拉脑袋便想笑,她伸手比出一个小框样,“你的小像,据说,你是我嫂嫂。”

“不是,坚决不是,”龙可羡一愣,严肃地否认,“我还未成亲呢。”

“不是什么?”阿勒从外头走进来,自然地抚了下龙可羡后颈,收手时还捏了捏那截月弧,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谈什么呢。”

龙可羡震惊,飞快地看了眼司绒,脸颊立刻浮红,连带眼眶也红了一圈儿。

“哦,忘了。”

颈项生得美极了,京城的寒冬腊月里,她不穿袄也不披大氅,只着单薄的浅蓝色衣裙,那截颈项就像海水里攀出的一弯月,弧度完美,莹白细腻得让人……想咬一口。

怎么说呢,她让人着迷。

天真的样貌带来无害的错觉,眼神里露着些许不谙世事的残忍,带来另一种饱含禁|忌感的诱惑。

初初看,想要把她纳入羽翼下好生呵护,多瞧一眼,便会想要琢磨如何驯服她,驾驭她,然后在这过程中被她反吃死。

司绒还没忘记龙可羡出手时,那纤细腕掌里爆发的惊人冲击力。

他们倒在了更柔软的锦被上,额饰和钗环落了一地,敲响的叮当声盖不住迭进的潮浪声。

像下雨。

“不够……”封暄托着她沉入水里,热汤泉溢出池面,倒不全是因为进了人的关系。

水里不必寻路,热流自会带封暄去他该去的地方。

那里远比热汤泉池更暖。

司绒被热水浸透了,她额上汗涔涔,半个人沉在水里,水面上生了好浓的雾,两人鼻息交互着,却连神色都看不清,衣衫湿湿地贴在司绒身上,轮廓半遮半掩,那儿光是被封暄的目光盯一眼,便紧张得怯怯站立起来。

还是藏着些好啊,偏生没地儿躲,藏也藏不住,站立起来便要被擒住。

“那谁说得准,在草野上放鹰跑马,破云追风,自由自在,若是遇到个可心人儿,便成亲,若是遇不到个可心人儿,跑一辈子的马也是好的。”

封暄笑声更沉,他恶狠狠地对准她,又认真说着情话。

“可心人会追你而去的,我们在哈赤,在八里廊,建一座小城,眉挑烟火,衣染晨霜,足踏暮霭,过一辈子。你想回京便回京,想回阿悍尔便回阿悍尔,想在哪儿都行。”

“骗人,你是储君。”

“正因为我是储君,才不会骗你,你可以信我,还可以爱我……”

说是吻, 更像啃。

“又胡来。”

封暄脸上沾湿,往前凑去要蹭在她脸上, 司绒笑着往后仰头, 露出了脖颈的要害, 被人一口含住,笑声撞破珠帘,变成难耐的求饶。

太子殿下没有二次追击,他在恰到好处的光线里,给了司绒一个恰到好处的吻,心里搁着失而复得四个字。

司绒浸在熟悉的光线里往左右看,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封暄是个自觉寡淡的人,他的饮食起居被刻板教条推着走,黑白分明,没有多余的色彩,秩序堆不出温情,也构不成琐碎的寻常热闹。司绒的闯入搅乱了这汪平静的水,把镜面点出涟漪,在镜影中放起东风,她带来的热闹在镜园野蛮生长,充斥每一个角落。

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封暄揩掉了司绒的薄汗, 余光将屋子巡一圈, 到里间去点起灯。

绢灯换了新烛,油座添够了油。

光线一一亮起,像归巢的燕尾拖动光带,扇动的都是掩不住的旧日思念。

一些记忆里被惯性忽视的细节涌上来, 这些灯盏亮起的次序、在屋里张起的光线, 到全部点燃后形成的柔软光潮,连同光潮里朝她走来的人。

都那样熟悉, 熟悉到刚刚好。

“烬三……”司绒回想着那几道纵跃离去的黑影,“你说他像在做戏吧,他面上比谁还诚恳,方才像是真愿意付出大代价救他母亲一命,但你说他真有此等孝心吧,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龙可羡翘着木勺,她从不干喂鱼这种事儿,脑子里想的是这指头长的鱼儿,若是要烤,恐怕连鳞都不用剐。

闻言道:“不对劲就对啦,今夜我若不到,他或许会把半座蓝凌岛连同东西航道都抵给你们太子,但真救回去呢,黎婕落个什么下场都不好说。”

司绒升起点儿兴趣:“你与黎婕有仇?”

“仇……算不上吧,”龙可羡垂下眼,片刻后轻轻说一句,“但黎婕还是死了好,你明白吧,有些人活着就代表无限的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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