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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宠妃那些年 第43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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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令仪移开视线,看向秦雪娆,她虽然装得很好,但很可惜,还是嫩了点,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这女人一手操办出来的。那个吕云生倒也厉害,竟是同秦氏勾结到了一处。

“回禀王妃,妾身也是刚刚才见到这孩子的。”薛令仪面不改色,她这话也没错,她的确是刚刚才和这孩子见了头一面。

秦雪娆没想到薛令仪竟是眼睛都不眨地说起了谎话,笑了笑说道:“原来侧妃竟是不认识的。”

薛令仪还没说话,楼锦瑶却是尖声笑了起来:“侧妃怎好睁着眼睛说瞎话,瞧这孩子的模样,她说是侧妃的女儿,这话听起来倒有□□分的真呢!”

张文芝皱眉插嘴道:“楼侧妃慎言!”说完,又目光惊疑地看向薛令仪,没错,这孩子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这个薛氏已经有了一个前夫,和一个儿子,如今又多了一个女儿,保不定还是真的。

可茯苓哪里会住嘴,忙推了一把那女孩,说道:“你说呀,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那孩子细眉鹅蛋脸,长得肌肤如雪,眉眼似画,正是范丫。被推了一下,不由得双眼含泪,她撇过头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抽了抽鼻子,转头说道:“我娘是薛侧妃,我来找娘。”

楼锦瑶一瞧见范丫,整个人立时激动起来,这孩子的模样,再瞧瞧那薛氏,只要不是眼瞎的,便知道这定是母女两个,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此话当真?”楼锦瑶立时尖声喊道:“你可知道,说谎话可是要割舌头的。”只是她嘴上这般说,可脸上的笑却是掩也掩不住,一双眼精光四射,不时在范丫和薛令仪之间打转。

薛令仪瞧了她一眼,再去看那庭中央跪着的孩子,心知吕云生果然是不肯放过她的,这就动手了。

薛令仪笑道:“看姐姐说的,姐姐才二十多岁,哪里就说得上老了?”

孙婉悦又笑了两声,垂下眼睫,心中一阵乱跳。也不知道怎的,见着薛氏她便心神不宁起来。只是这回,便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再自告奋勇,去照料薛氏的起居了,省得出了什么事惹了一身骚,到时候她受苦,孩子也要跟着她受罪。

既是做生辰,秦雪娆又是王妃,一切规章自有定论,照着章程行事便可。倒也顺畅得很,很快便开了席面,四菜八碟的,丫头婆子来来往往,极是热闹。

薛令仪最近好了许多,也能拿着筷子夹了些清淡的略嚼一嚼。如灵在一旁伺候着,她盯了许久,也没见着什么异动,心说许是王妃真个儿是诚心请了她们家娘娘的,之所以背地里寻到她身上,估计也是怕娘娘使性子不肯来。如此,倒渐渐放了心。

正是饭茶将足的时候,不远处的庭院里忽的起了一阵喧哗,有人不时尖叫,秦雪娆眼中瞬间冒出火光,脸上却只装出懵懂无知的模样,问道:“外头出了何事,为何喧哗?”又转头:“茯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灵忙道:“没事。”顿了下,又缓声道:“这几日心火盛,总是做梦,昨夜里跑了一晚上,今个儿便没了精神。”

薛令仪“唔”了一声,说道:“既是如此,你去睡吧,今个儿叫如碧和如尘同我一道去。”

如灵哪里肯,忙笑道:“还是奴婢去吧,旁人去奴婢也不放心。这会子总是没事儿,奴婢先去歇一会儿,到时候一准儿的就有精神头儿了。”

薛令仪蹙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便是了,万事不必逞强。”

出了屋门,如灵便重重松了口气,只是心里却愈发沉甸起来,想起自己做下的那事儿,不由得心里万分的不安。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只盼着今个儿这席面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了什么幺蛾子才是。

薛令仪冷冷道:“你自己拿主意,要不要跟我走。”说着一马当先,便走到了前头。

秦雪娆脸色铁青:“给我拿下!”

薛令仪冷眼看着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下人,一手扶着后腰,挺着肚子道:“我乃皇帝亲封的武陵王侧妃,如今又身怀六甲,谁敢动我!”

那几个下人虽是出身秦府,忠心耿耿,可这里到底是武陵王府的地盘,也不敢造次,只能围着薛令仪几个,却不敢擅动。

秦雪娆几步走了上前,厉声喝道:“薛侧妃,你以下犯上,实属不敬!”

如灵几乎要急红了眼,扯着范舟就要走,可范舟到底是个庄稼汉,他不肯动,哪是如灵能扯得动的。

秦雪娆看准时机,立时道:“来人,把这两人先押下去。”

薛令仪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了,可便是不能善了,也绝对不能在这常青阁里头。她忽然疾步上前到了范舟身边儿,拔了头上一根簪子,便戳在了范丫脖子上,冷冷道:“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过来害我,眼下且跟我走,不然我要了她的命!”又冲着走上来的下人喝道:“滚开,我看谁敢过来!”

围上来的几个人却是秦雪娆从秦家带来的,自然不把薛令仪放在眼里,可眼下她挺着肚子,又是王爷的宠妃,到底也不敢放肆,都把眼睛看向了秦雪娆。

秦雪娆脸色甚是难看,喝道:“薛侧妃你放肆!”

第60章 (修)

薛令仪闻言立定, 回眸瞟了一眼秦雪娆,继而冷冷轻笑。事到如今,她若是再瞧不出这里头拨动风云的那双手是谁的, 那她也白长了这双眼了。

“王妃说的极是,您是正室, 我不过妾室而已,这大家都知道,不必再多表白了。”薛令仪说罢轻轻笑了两声:“可这两个人,今天我却是非带走不可了。”说着转过身, 扬声喝道:“还愣着做甚,带走!”

便是如碧都知道这是到了要命的时候了,更别说如灵, 心知肚明, 是她亲手把主子推到了这两难的境地,更是走上前不由分说便抱起了范丫。

范丫立时踢腾起来,又惊又怕尖声哭叫。

薛令仪飞速看了那女孩一眼,心里一阵刺痛,禁不住皱起眉来。罢了!既然都是她的错,那便她来了结吧!于是站起身,略福了福,说道:“妾身身子不适,这就先告退了。”

秦雪娆眉头立时皱起来:“侧妃要走,也要先把事情说清楚才是。”

薛令仪掀起眼皮子,冷冷笑道:“说清楚什么?这世上相貌相似的人大有人在,难不成只要是长得一样,便必定是血亲吗?”

秦雪娆瞧着薛令仪嚣张厉害的模样,心里登时恼了,好个薛氏,还以为是个知道进退的,原来这才是本来面目,不由得冷笑道:“既然侧妃说这父女俩是胡乱攀亲的,区区一介草民,竟敢跑到王府里来胡言乱语,来人,把这两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范舟本是心乱如麻,一直不愿意张嘴说话,可眼见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也只好张嘴喊道:“薛娘子,你难道忘了梅子庄的山神庙了吗?”

秦雪娆心里“扑腾”乱跳,一双眼看向门外,面容冷静道:“来人,把那男人带进来!”又向薛令仪道:“刚才只是童言无忌,可如今有了个男人,薛侧妃可有什么话要说?”

薛令仪没理会,她神色冷漠地看着被带进来跪在地上的男人,虽然时隔多年,这男人比那时更要苍老了许多,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范舟。

只是范舟和孩子俱在,金嫂子呢?

薛令仪瞬时间明白了,不由得心里沉甸甸的,又闷又难受。吕云生该是囚禁了金嫂子,这才逼迫了范舟过来的。因着她,又一家子好端端的日子没法儿过,就这么被拖进了这沼泽地里了。

楼锦瑶见薛令仪只是目不转睛看着庭中央跪着的那对父女,也不吭声,不由得急了:“薛侧妃倒是说话呀!这男人和孩子可都是你的?”

秦雪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 正拿着一根累丝珠钗拨弄着灯芯,闻言一怔, 转头问道:“你可见着那孩子了?”

茯苓很兴奋,压着嗓子也掩盖不住话语里的激动,说道:“瞧见了,跟关雎楼那位一个模子出来的, 便是谁看了,也会觉得这是一对儿母女。”

秦雪娆满意地笑了,又问道:“如灵那里可是应下了?”

茯苓点点头:“应下了, 等着明日, 薛侧妃必定会去牡丹台赴宴。”

秦雪娆将珠钗放下,笑道:“如此真是好极了,你今夜便把人接进来,记得要悄无声息,别被人瞧见。人就安置在牡丹台后面的凝霜院里, 叫几个靠得住的婆子丫头看紧了。这件事既是做了,就务必要做得滴水不漏, 只等着明个儿这事儿闹了出来,且看王爷要如何收场!”

楼锦瑶憎恶地瞪了一眼张夫人,冷笑道:“我倒是想慎言,可大家伙都瞧着呢!”又去问范丫:“你这孩子哪里来的?你说侧妃是你亲娘,那你亲爹呢?”

范丫怯弱地抬起眼,然后忽然起身就向外头奔了去,重重扑进范舟的怀里,哽咽道:“爹,我怕!”

楼锦瑶立时捂住了嘴:“天呢,难不成这是薛侧妃的相公不成?”

这回连秦雪娆也听不下去了,立时喝道:“楼侧妃慎言!”

可不是要慎言,若这男人是薛氏的相公,那王爷又要被摆到哪里去呢?

如灵已经彻底慌神了,她瞧着那孩子,怎么看都和她家娘娘怎么相似,若真的是她家娘娘的孩子,这可要如何是好呢?虽然王爷素来待娘娘的大度宽容,可这种事情,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若是王爷恼了,可要怎么办才好?

秦雪娆满意地瞟了一眼楼锦瑶,然后故作慌张,打量了那孩子两眼,转头向薛令仪问道:“这孩子说是侧妃的女儿,瞧着模样,也和侧妃容貌相似,倒是不知侧妃如何说?”

薛令仪沉默地看着庭中央的那女孩,自打出生后,她没喂过这孩子一口奶,便叫范家嫂子金氏抱了去,便是后来她又在范家住了将近两个月,可也没再看过这孩子一眼。原来,她竟是长得这个模样呀!

心里原该是慌乱的,可曹凌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再说,薛令仪也清楚,吕云生既然抓了范家一家,势必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事儿闹出来,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秦雪娆见着薛令仪神色寡淡,眼神平静,心里奇怪她这时候还能如此镇定,不由得又问道:“这孩子侧妃可是认识的?”

茯苓兴奋至极,立时脆声道:“是。”出去了没一会儿,便带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丫头疾步奔了过来。

秦雪娆见她满脸慌张,只一双眼却亮得惊人,忙也跟着皱起眉,喝道:“这是谁,你怎的领了个丫头过啦?”

茯苓往地上一跪,迅速往薛令仪那边儿瞟了一眼,然后高声说道:“王妃容禀,这丫头说她是薛侧妃的女儿,今个儿过来,是要来认亲娘的。”

一言既出,顿时激起千丈浪花,如灵骤然瞪圆了眼睛,她已经明白了,这是个圈套,而她便是亲手把这圈套,套进她家娘娘脖子上的那个人。一时间她慌了,手上的调羹不受控制落在了桌子上,她紧张地低声叫了一句:“娘娘。”

可如灵这模样,瞧在旁人的眼里,却是做贼心虚的表现。秦雪娆立时扬声喝道:“胡说什么呢?还不快住嘴!”

临近中午的时候,薛令仪丢了书册,起身抚了抚鬓发,便扶着如灵出了门去。如灵一路小心谨慎,万事不借他人之手,倒叫薛令仪瞅了她好几回,心里也渐渐生出些疑惑来。

这是秦雪娆嫁进王府后的第一个生辰,不论曹凌待她如何的冷淡,可瞧着她手握管家大权,又是秦家的姑娘,这王府上下也没人敢懈怠。这席面倒是办得热热闹闹,张灯结彩的,极是喜庆。

薛令仪进得院门,便有人高声唱喏,一路进了内室,在丫头的指引下坐了下来。她身旁坐着孙婉悦,正端着一碗茶在喝,见着她来了,竟是一失手,差点砸碎了茶碗。

“瞧我,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孙婉悦讪讪地笑:“竟是连个茶碗也端不住了。”

只是薛令仪却是看清楚了她眼底的慌乱,显然她是记起了上回在汀兰苑的事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难怪她紧张。

薛令仪露出轻蔑淡笑,冷冷道:“不敬便不敬,你又能奈我何!”

秦雪娆气急败坏,虽是杀心已动,可眼下她还真不能如何!若是这女人不曾有孕倒也罢了,可如今她怀着身子,若真个儿动了手,她便是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薛令仪只冷笑,并不理会秦雪娆。手中那簪子末端正是打磨得锋利可见,抵在范丫纤细白嫩的脖颈上,唬得范舟脸色骤然大变。他有些抖,低声道:“这是你的亲骨肉!”

薛令仪冷笑道:“当了旁人手里的筹码,你以为她还能活?”

范舟看向薛令仪,见她脸色铁青,眉目间仿佛笼着一层寒冰,不似玩笑之意,哭道:“我也没法子,不这么说,我家婆娘就要死的。”

薛令仪便知道,这必定是吕云生的手笔,心里又恨又气,脸上却分毫不动,说道:“该说的话你已经说了,如今不走,你和孩子就该落到我仇人手里了,到时候是死是活,你以为我还能管得着么?”

范舟进退两难,趁着他六神无主的时候,如碧眼疾手快夺了范丫过去,如灵顺手接过了薛令仪手里的簪子,依旧抵在范丫脖子上。

眼见如灵招架不住,如碧力气大,忙接过手去。趁着这当口儿, 如灵低声同范舟快速说道:“留在此处不死也要脱层皮,快些随我等离开。”

范舟压根儿就不愿意来这儿, 可既到了这份儿上,也由不得他左右摇摆,到底他婆娘的小命还握在吕贼的手里。总也是对不住了,干脆就对不住到底吧!

于是范舟一把抢过来范丫, 又高声叫道:“莫不是范娘子如今攀了高枝儿,就不肯认了我这老情人儿了,好歹这也是你的骨血, 你不顾及我,难道也不顾及孩子吗?”

这一喊,直接喊得薛令仪变了脸色,她目光惊痛地看向范舟,难道这人,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吗?

范舟被看得低了头,眼泪哗哗往外落。他一辈子老老实实的,怎到了头儿了,却是做下了这等毁人清誉的事情来呢!

薛令仪眉心一紧,转过身看向了范舟。

“什么梅子庄山神庙,我不知道。”薛令仪冷冷说着,又向如灵如碧道:“你们两个,把这对父女带去关雎楼!”

秦雪娆还没说话,楼锦瑶先急了:“不许带走,难不成侧妃要杀人灭口吗?”

薛令仪冷冷笑着,没理会楼锦瑶,扶着如尘的手就下了位子。

秦雪娆怒火中烧,拍着桌子道:“薛侧妃你也忒是目中无人了,我乃堂堂武陵王王妃,你不过一个侧妃,乃是妾室!你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这对父女,你也该问问我肯不肯了!”

薛令仪皱起眉,眼神冰冷地睨了一眼楼锦瑶,这女人的这张嘴,可真是歹毒!

孙婉悦到底听不下去了,虽然她心里也认为,这孩子八成就是薛氏生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像。可当着众人面,这孩子又如何能认?于是皱着眉道:“楼妹妹慎言,薛家妹妹如今是王爷的侧妃,她的相公也只能是王爷,不论这男人和孩子哪里来的,都跟薛家妹妹没有关系。”

楼锦瑶呵呵冷笑了两声,冷眼瞧着孙婉悦道:“孙姐姐莫不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老好人的性子又犯了,又来和稀泥。”又瞪向薛令仪,冷笑道:“这可不是小事儿,薛侧妃若真是做下了抛夫弃女的事情,这等卑劣可怕的心性,又如何配在王府里为妃受宠,活该装进猪笼,扔到河里淹死才算干净!”

薛令仪冷漠地看着楼锦瑶,又转开视线,重新看向了庭中央的范舟。他是个敦厚老实,心地善良的庄稼汉,如今被逼迫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她,都是她的罪孽。

还有那孩子——

茯苓重重点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还有那个楼侧妃。”秦雪娆低声嘱咐道:“明个儿务必叫她也来, 听说她是个火炭脾性,又同薛氏不对付,背地里没少咒骂, 到时候闹出来,她必定会抓住机会落井下石,只要有人肯出头,这事儿就没法子善了了。”

翌日,是个天朗云清的好天气。薛令仪收拾停当,又吃过了早膳,便拿着一本游记,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靠着引枕慢慢看了起来。

屋子里本是安静无声,忽听得一声脆响,唬了薛令仪一跳,抬头望去,却是如灵失手打碎了一个八仙莲花白瓷碗,见她手脚慌张蹲下去要捡,薛令仪忙喝道:“不要动!”又喊道:“来人,拿了家伙什过来收拾。”

如灵魂不守舍地站起身,薛令仪拧眉望了她两眼,说道:“你今个儿怎么回事?总是顾头不顾腚的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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