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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系统] 第175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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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容忽地觉察到一丝异样,尚来不及警惕,便是脚底一空。

熟悉的,眼晕头眩。

伴着一阵失重,他感觉到耳畔清风微急。

定了定神,郁容确定自己被人“绑架”了……

有些懵。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聂昕之默默地盯着他看。

郁容略心虚,遂想起之前自己“心火焚身”的经历,当即便理直气壮了,复又招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独自走在檐廊上,回想着适才的一幕,他不由得偷笑了。

一股得意感油然而生,郁容轻哼了声:真当他是面团捏的,没一点儿脾气吗!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听,男人表示:“容儿衣其于身,必是风姿别具。”

郁容怔了怔,循着男人的视线,向下,落在了鲛衣与宝衣下衣上,瞬时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

感情不是他的想法污。

这家伙其实真想看他穿……透明装搭配“小裤裤”吗?

郁容默了,少刻,忽是轻笑了。

遂发现,聂昕之只是在问他要不要拿那玩意儿束发。

郁容轻咳了声:诶,自打开了荤,有时候思想就污得厉害。

便是正色,他摇头说:“太花哨了,我没打算穿戴这套宝衣。”

聂昕之静默,垂下了眉目。

郁容奇怪地看向他,这家伙几分钟前还说什么破烂流丢的,将衣服给扔了,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人参什么的贫苦人家吃不起,好在不是灾荒年,山间野地里有许多野菜,若非常见的那几种,许多人都不会吃。如能合理用于食疗,配合点如龙胆草这类常见的野生药草,等刘氏父子回去官窑,或也能应付小宝后续的调理问题。

刘根生父子满口皆是感激。

郁容微摇摇头,不再耽误时间,忙活了起来,为给小宝施针作起准备,毕竟是才几岁大的小孩儿,有时候难免会闹腾。

也是考虑到小孩年龄小,便以短毫针刺耳穴。

一方面针扎在耳朵,病人看不到,感觉就没那么“可怕”;另一方面短毫针针细体微,不伤正气,适宜给小儿扎针。

饮食的问题,引发营养不良只是一个方面,小孩泄泻频度,约莫一初时没受重视,损阴于内,乃至耗伤津液,及阳脱于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虚脱”证,是为气血严重耗损。

小宝的情况再拖延下去,亡阴亡阳,重者昏迷,乃至生命都有危险。

好在不是没有救治的办法,针对脱证予以急救,挽阴救逆、回阳固脱,对如何治好小孩,郁容心里有数,嘴上没说得特别仔细,免得吓坏了刘氏父子。

便是如此,刘根生听了,仍紧张不已:“这、这可咋办?”

郁容道:“我先给施个针,回头给开几个方子,”思及这家子的现实情况,直说,“这儿有现成的药材,等等我配上了几服药,你们拿去煎汤。”语气放缓,微带叹息,“小宝之病虽有几分严重,并非不可解,问题的根源却在于饮食上,日后……”

或可能是不怎么经常照镜子,他没太在意这小孩与自己有多少相像的问题。

此时细观,五官轮廓什么的确实有种熟悉感。

难怪聂暄之前会误认。

郁容想到聂昕之精心为自己补苴“身世”一事。

从这刘根生爷孙三代的相貌看,成为他“生父”的那个郁大宝,想必在外形上真的与自己相似之极,或者应该说,自己长得像已故之人。

不提“认亲”这一事背后隐藏的恶意, 单说刘根生父子, 不过是遭人利用,其情可恕;再思及起主要动机,是孙子病重,求医无门, 其心可怜。

待得郎卫质审完了,确定刘氏父子确实没别的问题, 郁容便叫来了二人, 表示愿意给他们家的小孩看病。

确定郁容真的不是自家侄子,本已绝望的刘根生及其子,激动得险些没哭了出来。

遂见到了只有小名、叫小宝的小孩儿, 其面色萎黄、肌体羸瘦,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疥疮痈肿十分显眼,只凭肉眼,望诊这一番,郁容心中便有了数,可能是乳食不当或者寄生虫感染,导致小儿代谢异常,进而形成疳证。

能这么肯定,也是因为在物质水平与医疗条件皆有限的时代,疳证与痘证、惊风、痧证,是儿科最常见的几大要证恶候。

玩闹完了, 心思重归于正事。

由“认亲”引发的户籍身份问题须得解决,郁容……只能靠着聂昕之帮忙了。

既是伴侣嘛, 互帮互助,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至于其他的人与事,那个杜离也好,苏家也罢, 都无需他费神。

费了也白费。

聂昕之便没再“闹”了,不等对方迈开步,主动跑去将被他扔掉的衣服捡回。

郁容欣慰一笑。

尽管兄长偶尔犯熊,好在他有一大优点,就是听得进自己的唠叨,有“错”也及时改。

想到这男人年少时遭遇的痛苦,他便不由心生怜惜,想对其更包容、更温柔一些。

回到卧房,郁容柔声道:“我去煮些沸水,给兄长调碗解酒汤。”

被绑架到卧房的郁容,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兄长也太小气吧啦了吧?

不就是在他身上点了把火麽!

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第147章

兄长撩了不负责的事干过不止一回两回了,居然还想让他穿情趣装……报复这一下下,算不得什么吧?

反正也没怎么“玩大”——毕竟武力值的差距在,怕玩脱了就没法脱开身——算是小小地撩拨了一把。

大概、兴许,点燃了那家伙的心火了?

揣测一下聂昕之适才的心情,郁容就乐了。

乐着乐着,人便到了小厨房门口。

他折回,走到男人跟前,十分豪迈的,直接跨坐在对方的腿上。

聂昕之及时地伸手环着人,好让其坐得稳当点。

略回忆了一下当年看过的情爱类影视剧,郁容凑在男人的耳畔,低低地、柔缓地唤了声:“兄长……”

聂昕之面色不改,一双黑幽幽的眸子,则仿佛越发地深沉了。

觉察到腰身上的大掌不安分了,郁容忽地挣开了男人的束缚,站起身与对方拉开距离,笑容温软:“你再歇息会,我去小厨房。”

有问题就直说,与他家兄长无需忌讳。

郁容便又开口了:“兄长在想什么?”

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背后发寒。

聂昕之保持着有问必答的好风度,说:“所谓宝衣,虽名不副实,不足以称宝珍,细观之下,却有几许意趣。”

郁容附和点头,没太在意对方说甚么,想着,兄长怕是醉意郁于头脑,言行有些不同于寻常。

取耳穴下屏尖、心、肺等,短毫针轻刺其上,留针半个时辰以上。

脱证属危急重症,针刺是为急救之法,可以回阳固脱。

顿了顿,有些不知怎么说。

小宝的急症就算治好了,之后需得精心调理,才能慢慢变得健壮。

可刘根生一家是罪奴,生活环境与物质水平严重受限,条件就那样,一家子的温饱都成问题,哪能讲究太多?否则能给小孩吃好的,又如何舍不得,何至于因着饮食不当,导致疳证,进而并发多种疾病。

事实上小宝的情况并非个例,这个时代小儿夭折多,自不是没有原因的。

按捺下种种想法,郁容斟酌了一下,道:“饮食问题,等将小宝治好了,我再细细与你们说。”

稍有些许感慨,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这世间巧合的人与事从来都不少。

郁容没跟聂暄闲话,敛起多余的想法,认真给小孩儿看起病。

观其整体状态,再望舌头与指纹,遂问起站在下方、神态间尽是小心的刘根生,关于小病人的详细情况,遂是切脉,再行按压等多种诊断手法。

郁容不自觉地凝眉,看向刘根生,说:“小宝饮食不当,腹内又有蛔虫作祟,以至泄泻不止,病情有些严重。”

按照当前的医疗状况,其实是很严重了。

疳者,营养不良。考虑到刘根生一家的生活环境,郁容对这小孩的病源、病机等推断了个七七八八。

具体问题当然还得仔细辩证。这叫小宝的孩子,明显不单纯是简单的营养不良。

“容哥,他是不是跟你长得挺像?”

闲极无聊的聂暄,跑来看郁容治病,自发帮忙递个小物件什么的。他打量了一番小孩的面貌,压低着嗓音,凑在年轻大夫耳畔低语。

郁容微顿,也跟着端详小病人的长相。

郁容有自知之明。

反正有架海擎天的兄长在,他安心做好这提针执刀的大夫就够了。

抛开顾虑,郁容将主要心神与精力放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给周昉祯复查了身体,再将所需的滋阴壮阳大补丹,全数制备好了交付给对方;

也没有忘记, 那登门“认亲”的刘根生,提到的他家孙儿病重一事。

聂昕之唤着他。

郁容疑惑地顿足。

聂昕之拿起天精宝珍衣,形似女式上衣、实则作头罩的那件,道:“穿戴麽?”

郁容:“……”

才不承认,有一瞬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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