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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贞节妇 第25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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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福全背着手看向了案几上,正吞吐着白色烟雾的蟾蜍香炉,嘿嘿冷笑:“当初便是因着她有了你,你爹才黑了心肝,把我爹给害死了。若不是你,便是他们干下了苟且之事,到底不会伤了我爹的性命。”

说着转身,指着萧淑云呲牙咧嘴地冷笑:“是你,你这个本不该有的孽种,就是你,害死了我爹。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本来看你在林家守寡过苦日子,想着你凄凉一生,也算是为我爹的死赎了罪孽,不成想,你竟是和离归家了。眼见你又过起舒坦日子,我这心里,可是又开始不舒服了。”

萧淑云只觉得心冷脚冷,整个人都在不断地往外头冒着寒气儿。这天底下,竟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你说你要一万两,本就是戏弄我的。”萧淑云眼神冰冷,见那萧福全面露得意的讥笑,强忍着怒气,冷笑道:“所谓是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我罪该万死,可那亲手杀了你爹,因为不贞,引出了这些事情的,我的亲娘,你又为何不去找他们,叫他们赎罪。”

萧福全冷漠地看着萧淑云:“果然是个不孝女,你身为人女,连代父受过都不想做,真是可怜了他们待你如此之好,却是碰上了你这白眼狼儿。”

以前倒是不知道,可上回她却是看清楚了,这个大哥,根本就不敢见她娘。

萧福全嗓子一堵,说不出话来。觑得眼前那丫头的模样,眼睛一转,冷笑道:“几年不见,你倒也成了没良心的人了。嘴里头白哥哥喊的倒是甜,却是和害死他的人,又娘亲女孝了起来。却也不怕你白哥哥知道了,心里头难过,怨责你吗?”

这话不陌生,自打白哥哥完全消失了以后,这人每日里都要耳提面命的说给她听。那时候她又年幼,被这话拿住,根本就无力反驳。故而心事愈发的重,最后竟成了不能触碰的心结。若非是出了观音寺那回事,只怕这心结,这辈子都难解,说来倒还要感激他一回。

萧淑云慢慢摇着扇子,冷淡道:“你这话却是错了,当初我听了你的话,很是疏远了我爹娘,如今想来,白哥哥自来疼我,只要是我高兴了,他便是受了委屈,也绝对不会说什么的,更不要说,会因此来怨责我。”说着将扇子放下,起身默默看了那萧福全一眼,道:“你随我来。”转回身去了内卧,打开匣子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来。

“这是你要的一万两。本来我是不愿意给你的。可是仔细想来,若不是我爹娘做下的错事,你也不会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更不必提,你这身子,还是我白哥哥呆过的地方。银子给你,算是为我爹娘的过错,给你一些补偿。至于我,虽说我的出生本是不该,可这也并非是我的本意,你不能把你爹死去的原因,都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为了你爹的死,我已经受了很多年的折磨。便是我真的身带罪孽,赎罪了这么些年,也已经够了。”

偏这个原本瞧起来最是好说话,心慈手软的娘子, 却是每每瞧见了她,都要皱着眉满脸的不高兴, 虽是不曾呵斥过她半句,可那凉兮兮的眼神,每回瞧在三朵的眼睛里,都叫她忍不住想要打颤。

萧淑云不喜欢这个眼神活络,满脸都写满了小心思的女孩儿。偏她奶奶病怏怏的来求了好几回,一个眼见着要死的人,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冷冷看着三朵,萧淑云问道:“你探头探脑的干嘛呢?就不能学学你珠儿姐姐,碧儿姐姐,偏要跟个偷儿一样,鬼鬼祟祟,叫人看了就不高兴。”

三朵的脑袋又往下耷拉了半寸,她不想做偷儿,可她那双手她控制不住,每每觑得了机会,就要忍不住抬手去拿。每回拿了后,她心里也后悔,可偏偏下次,她却还是忍不住。

见得三朵不吭声,萧淑云抬手拿起梅花小几上的团扇,摇了两下,冷着脸又问:“不是问你探头探脑做甚吗?如何不回答?”

孔辙难免心生出袒护之心,故而又劝道:“便是圣人在此,也难以道出一个公论来。姐姐不过一介女子,依着小弟来说,不若回归本心。如何才能让姐姐心中舒坦,姐姐便这般去做便是。”

萧淑云本是为着孔辙的话神色颇有些怔怔,然而听到此言,不觉忽而一笑:“这话说的却是偏袒了,瞧你也是如此,我心中倒是安宁了不少。这些年来,我一直进退两难,倒是你这番话,解了我的心结了。”

孔辙有心再去细问,却是怕得萧淑云有心躲避,再生出了介怀来。于是只笑了笑,起身去倒了杯清水,端了来给萧淑云喝。

他的后宅子颇为复杂,便如萧明山所说,他如今之力,还不能承诺给她一个安稳舒心的未来。既是如此,不若先做一个贴心的好弟弟,守着她,护着她,却也是极好的。若是他日他能得有能力,给她一个平和安稳,而那时候,她还不曾另嫁,那便是他倾吐情谊,以求得佳人在怀的时候了。

第046章

到底这萧淑云是出生在萧老爷和岳氏正是两情相悦的时候,岳氏再是怨恨萧老爷,这时候也忍不住含泪盈笑地去扯他的袖尾,哽咽道:“老爷,咱们女儿,回来了。”

萧老爷心里,岳氏终归还是不一样的,便是如今爱惜不再,可眼瞅着爱女近在眼前,亦是忍不住心情激荡,便牵了岳氏的手,含笑道:“是呀,咱们的女儿回来了呢!”

廖姨娘便是这时候抬脚走了进来,一瞧见这情形,登时心里一梗。这老爷虽说也不是个守身如玉的,到底有了她之后,便极少去和旁的女人厮混过夜了。如今乍然见得他和那岳氏这般亲近,心里头倒是不舒坦了。

萧淑云早就从龙氏那里,探听得了,她娘在她亲爹跟前,早就是没地位没脸的了。特别是家中那个廖姨娘,专房之宠,自来便是飞扬跋扈。

这个评价若是叫廖姨娘听了去,定然是要被气得吐血的,需知她为了维持自己翩翩弱质的模样,可是自来都不曾大声和谁说过话的。便是她手腕厉害,那也都是藏在暗处的,明地儿里,哪个不说她这个姨奶奶,是个和善人儿。

不好,很是不好。

将那瓢丢进了水桶里,廖姨娘转过身,不快地往屋里走去。

她可是没忘了,她嫁进这萧家十几年,唯一一次被萧老爷呵斥,便是为着那位三姑奶奶。她以前就不喜欢自己,如今好容易回来了,只怕老爷愈发的要把她当作眼珠子疼了。

在绣墩上坐下,廖姨娘想着前些日子,老爷的那场头风病,不由得心里头满是烦躁起来。

倒是果然不出廖姨娘所料,那萧老爷晓得里自己的三女儿竟然家里去了,立时丢下手上的所有事情,便赶了回去。倒是和磨磨蹭蹭不想去的廖姨娘,在岳氏的门前头,碰了个照面。

萧明山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儿,这心结可算是解开了,就只盼着这往后的日子,能万事如意了才是正经。

这边儿正哭得厉害,那龙氏得了消息,很快便赶了过来。瞧得眼前这情形,吓了一跳,忙挨着墙根儿溜了过来,扯一扯还在红眼圈的丈夫,低声道:“这算是和解了?”

这龙氏之前,也是抽得了几回空闲,跑去了萧淑云那里,认认亲,说说话的。只可惜叫岳氏知道了,便不许她去。

当时龙氏还纳闷儿,后来还是萧明山告诉她,这是他娘妒忌了,那地方他娘想去得很,偏不敢去,瞅见龙氏去得自在,可不是心里头不舒坦了起来。

萧明山心里头正是舒坦至极,瞥了龙氏一眼,低声道:“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个活观音,你机灵着点儿,好好儿奉承着。若是能得了她的欢喜,保证娘那里,再不会寻你的不是了。”

采青笑道:“太太每日里都很好。”

岳氏脸上一笑,眼中便落出两行泪来,然后就去骂屋里头的丫头:“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的,把食盒里头的点心,都给端出来。”说着,自己扯了扯衣襟,就赶紧迎了出去。

第047章

萧明山疾步赶了出去的时候, 萧淑云正站在大门前头, 抬头看着萧府的匾额出神。

这地方每每入梦都是她要回来的地方, 可清醒时,她再不会容忍自己去肆意思念这个地方。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是终于回来了。

没错,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看她痛苦,看她凄悲,看她失去了一切,过得痛不欲生。

绿莺便是这时候从廊下走了进来,掀开帘子看得地上的银票散了一地,先是一怔,再抬起头来,便瞧见她那娘子,流着两行泪,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是气狠了。

*

屋子里,岳氏坐在敞厅,正仔细地检查那食盒里头,准备叫人带去给她女儿的糕点。也不知道她的病可有好些,岳氏心里惦记,却是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岳氏脸色不好,屋子里的丫头们,自然不敢说话。可门外头,忽的有人大喘气儿地跑了进来,脚步沉重凌乱,惊了一室的安宁。

萧淑云有苦难说,弟弟亲近,但她思及自己这些年内心的挣扎,怕得弟弟也走了自己老路,于是只隐忍不说。再者绿莺,到底是个心中存不住事情的。如今看着孔辙,虽是深觉他是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可那心事,却又是人命关天,且事关父母双亲,一旦说出口去,以后的事情,又如何能控制在她的手里。

于是只微微含笑,说道:“你来了。”又笑了笑:“总是我自己心窄,凡事想不通,过不得那道儿坎儿,每每自苦,又要劳累亲近之人,也跟着担心受累。”

孔辙闻弦歌而知雅意,自是猜到了,萧淑云这是心事不愿意外露,微微含笑道:“既是姐姐知道自己心窄,就更不应该自苦才是。有道是,世人皆苦,唯有自渡方可自我解脱。若姐姐自己都不愿意放过自己,旁人又能奈何?”

一番话触动萧淑云的心事,她如此痛苦,不过是,既放不下爹娘的罪恶,又不放下爹娘的恩情亲情。欲要亲近,偏有拦路虎,欲要斩杀那拦路虎,偏又放不下良心。左右为难,痛苦不堪。

默默无言半晌,萧淑云问道:“若是你知道,你最亲近的人,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你待如何?”含糊其辞,总算是破开了一道口子。萧淑云只觉这么些年,她除了能逃避,便是故意遗忘,除此之外,她再无他法。却终究还是没法子释怀,无法去面对他们。

萧淑云冷笑道:“我是不是白眼狼,这不用你来置喙。只是我却是知道,你是个懦夫。心中恨我爹娘,却又不敢去找他们复仇,便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本是无辜的我的身上,折磨我,来满足你想要报复的心思。”

萧福全冷哼道:“休要胡搅蛮缠,若不是你,当初的事情根本不会变成了这副模样。你无辜?不,你罪该万死。”说着忽的一怔,又改口道:“不,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白白便宜了你。”说着挪脚过去,脚印子踩在了那撒了一地的银票上,很快便逼近了萧淑云。

萧淑云虽是心里头怕得厉害,可面目上冷凝肃然,并不曾露出半丝怯弱,只抬起头冷冷和那萧福全对视,竟是半丝气势也不曾落了下去。

倒叫萧福全看得索然无味了,他把面前这女子仔细瞧了两眼,忽而狡黠一笑:“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倒显得我手段太可笑无用了。不过你等着,我会另想了法子对付你的,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便转过身,撩开帘子便大步去了。

萧淑云面色渐渐苍白,立在原地看着空荡的屋子,还有那摇晃不住的珠帘子,扶着桌沿,慢慢在绣墩上坐下。

萧福全本是阴沉着脸在听,到了后来,忽然就暴怒起来,将萧淑云递来的银票夺了过来摔在了地上,恶狠狠看着萧淑云道:“父债子偿,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做了孽,你因此而受罪是应该的。”

说着嘿嘿冷笑起来:“当初你嫁人的时候,十里长街,嫁妆摆得跟长龙一样。你知道,我看到你嫁了过去后,家资丰厚,夫妻恩爱,我这心里有多不舒服吗?可惜,当初没把那林榕弄死,不过倒是歪打正着,叫他碰上了一个高门贵女。那林家倒也争气,竟是一面叫你守寡,一面叫那林榕在外头就另娶妻室生儿育女去了,还真是无情无义,凉薄的一家人。不过,配你倒是刚刚好。”

萧淑云的脸色,在听到了半路的时候,便已然变得铁青,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人,等着他说完嘿嘿冷笑的时候,不由得怒声问道:“那半路劫道的强人,竟然是你找去的?”

萧福全讥讽地看着萧淑云:“就是我找去的,如何?”

萧淑云气得浑身打颤:“你真是疯了,这种没道理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三朵忙小声回道:“外头有个戴草帽的男人,非要进府里来,说是要见娘子。刘大爷正拦着不许他进,叫我过来问问,看娘子可认识那人。”

萧淑云手中的白绸团扇一滞,而后又徐徐摇了两下,眼神有些冰冷:“那人我认识,你去告诉刘大爷,叫他进来吧!”

萧福全进得院子里,瞧见萧淑云坐在摇椅上,一身锦绣,旁边的小几上,一碟子点心,一壶茶水,日子显然是极舒服的。不觉唇角勾起,冷笑道:“你这院子倒是好,我瞧着喜欢,你便把房契给了我吧!”

眼前这个人,被她暗地里偷偷叫做黑哥哥的人,他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院子他不见得喜欢,只是因着是她的,他就偏要拿了过去。若是她露出肉疼来,只怕他才是更开心。

摇了两下扇子,萧淑云戏谑地看着他道:“你真个要这院子?说起来你这幅身子好歹是我白哥哥的,便是给了你,我也是愿意的。只是,娘可是知道这里的,你要是觉得无妨,我这就去取了房契给你。”

许是心里顺遂了, 萧淑云这病倒好得极快。

这日正坐在庭院里头, 捧着绿莺新沏的茶水慢慢嘬着, 三朵在二门那里探进头来,被萧淑云瞧见,立时瞧不上她那藏藏躲躲的样子, 眼一横,喊道:“三朵, 进来!”

三朵的腿都软了, 垂着脑袋, 慢吞吞蹭了进去。

她奶奶快死了,原先还有心给她留个自由身, 偏这时候再想要卖身为奴,这位瞧起来软塌塌的娘子,却是不肯要她。奶奶说,若是等她死了的时候, 娘子还是不肯要她,那她就等着出去讨饭吃罢!

三朵不愿意出去讨饭,做了叫花子,于是这些日子很是花了些心思, 在那个管事儿的绿莺姐姐跟前卖乖, 倒是愈发的讨得那个姐姐的欢喜了。

廖姨娘先是一喜,还不曾说话,便见得萧老爷皱着脸,不快道:“你怎的这时候才来。”说着也不管廖姨娘登时泫然欲泣的脸,转过身撩起袍子,便上了石阶。

她就知道——

廖姨娘虽是满心不甘,到底还是也转过身,进了那院子里去。

萧老爷自然不会和岳氏一般,大悲大喜的嚎啕半晌,然而瞅见自己珍爱如珠的女儿,鼻头儿上泛酸,倒也是免不了的。

只是这么些年不见,到底还是生疏了许多。萧淑云见得萧老爷想要亲近,却无从亲近的模样,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倒也说不出来,这几分悔意,到底比重多少。

龙氏立时心花怒放,这姑姐她打过几次交道,晓得是个心思简单,不爱生事的人,她本就喜欢,如今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里头就立时打起转来,想着该如何再接再厉,把这关系维持得更亲近些才是。

这厢娘俩儿哭了一通,萧淑云梗在心里的坎儿这便踩了过去,这却是了不得了,思念之情顿时决堤一般翻涌而来,只紧紧揽住了岳氏的胳膊,就好似小时候一般,嗅着娘的味道,就觉得幸福。

岳氏一把抹了泪,脸上只是欢喜的笑,拉紧了萧淑云的手,便牵着她往屋里去了。

因着萧老爷不在家,他得知萧淑云归家的消息,倒比廖姨娘要晚了许多。

廖姨娘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举着葫芦瓢,舀了水往那花花草草上淋,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搁下了那瓢,纤细如柳枝的眉便蹙了起来。

萧明山见到她很是高兴, 欢快地喊了一声:“姐姐。”

萧淑云亦是开心,然而等着要进去的时候, 倒是生出了一些近乡情怯的念头来。被萧明山眼尖地看了出来, 忙扯住她的胳膊, 便将她拉了进去。

他们的步履不算急速,等着到了二门的时候, 岳氏已经气喘吁吁赶了过来。瞅见那一抹浅青色细弱的身影,登时顿住脚步,眼圈一红,便落了泪出来。然而, 她却是不敢再往前走上半步的,只咬着唇儿,可怜巴巴儿地看了过去。

这模样瞧得萧淑云心酸至极,心说便昧了一回良心吧, 甭管她以前如何, 做了何事,这总归是她亲娘, 她朝思暮想,却每日都要强迫自己不许去想的亲娘。于是脚步紧促起来, 很快便走到了岳氏跟前,泪眼迷梦,喊了一句:“娘。”

这声娘叫的岳氏立时嚎啕悲哭起来,没想到这辈子,她还能听到她这闺女叫她娘的。于是将那小心肝儿死死搂在怀里,愈发哭得惊天动地起来。

采青忙心惊胆战看过去,却见得岳氏果然恼了,眉心皱起,已是满脸怒色,情不自禁便为外头那不长眼的担了一份儿心。这几日太太脾气不好得很,这可是撞道刀尖儿上了,真真是死定了。

岳氏强忍怒火,将盖子重新盖好,正待转身发脾气,便听那人说道:“太,太太,三姑奶奶,三姑奶奶回娘家来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岳氏一瞬间就怔住了,等着缓了会儿,想要抬脚往前走,却是腿脚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前些日子才在观音寺里匆匆见了一面,女儿的抵触,至今还萦绕眼前。再者,她那闺女回头儿就病了,岳氏本以为,这辈子,她估计都得不到女儿的原谅了,倒是不曾想,今个儿竟是铁树开花,真是奇了!

岳氏抓着采青的胳膊强挣着站起身来,忙左右环顾一番,又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猛地转身去问采青:“我今个儿瞧起来可好?”

孔辙聪慧,瞬时间便明白了,只怕这做下不可饶恕事情的人,正是那萧府的老爷太太了。一时间,他倒是明白了,为何面前这女子,竟是和爹娘疏离至此。却原来,不过是情感与理智相悖而行,她无所适从,只得选择的逃避。

然而这却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不可饶恕的事情?是何种不可饶恕的事情,会让她明明心中十分在意那对儿双亲,却还是选择了远远的离开。

沉吟片刻,孔辙慢慢说道:“虽有说辞,说是大义灭亲,是为美德。然则自古来,上至帝王,下至民众,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心无私情,只怀有大义。便是真有人能做下此等壮举,此人虽为我辈所敬重敬仰之人,但细想之,却也是无情之辈。而我们,却皆是普通凡人,既无此坚韧之心,又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存有包庇之心实乃是人之常情,倒也不必太过自苦苛刻。”

这番话说尽,孔辙缓了口气,脸上浮上怜惜的神色来。这种事情,若是落到他头上去,那也是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才能两全的为难事儿。想来这些年,面前这女子,也必定因着此事,而夜夜煎熬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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