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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诀(四部全集) 第97节(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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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连德道:“阁下在细菌学方面的天赋,我在英国时便已领会过了。伍连德不敢与阁下争先,但照本宣科、借风使船的把戏,倒也是会的!”

坂本笑得更厉害了,“想分析我的解毒剂吗?哈哈哈,你认为我会留下药液来等你们参照研究?”

伍连德道:“你那疫苗的取样我早就拿到了,并且也初步做出了成剂。”

“不可能!”坂本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会有我疫苗的取样?你从哪里找到的?”

“我说过,之后的事,就不劳阁下挂怀了!”伍连德说完,当即把囚困村民之所告诉了肃王和冯慎等人。

伍连德愣了一会,又道:“坂本君,你若还稍稍念及些旧情,请告诉我剩下的村民在哪里,这寺中应该还有些幸存者吧?”

坂本叹道:“有是有,不过他们的一只脚,已踏进了鬼门关了。”

伍连德急问道:“你什么意思?”

坂本幽幽地回道:“在逃离实验室前,你那个‘残忍’、‘冷酷’的旧友,给他们感染了虎烈拉……”

伍连德大惊,“你……你好狠的心!”

“唉……”伍连德长息一声,道,“哲也,其实从再见你的那刻起,我便知道有些事……已如覆水难收了……可现在,我不想考虑别的,只想趁这片刻的重聚,来与你一道别后衷肠……”

坂本摇头道:“星联,你还是那么幼稚……时过境迁之后,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大势如此,非你我能够左右。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隔了这么久,也差不多都忘干净了……”

“那好,不提旧事了!”伍连德红着眼眶道,“研制虎烈拉的,是哲也你吧?”

“不错”,坂本道,“若不是你们闯来,我说不定已培养出最完美的病毒了!星联你知道吗?仅是用粗制的病毒,便可使那些马路大纷纷毙命,若是变异到终极形态,那威力该有多么惊人啊!”

“马路大?”看坂本如痴如迷的样子,伍连德倒吸一口凉气。“你竟拿活人做实验!?哲也你变了,变得又残忍又冷酷……变得我都不敢认你了!想想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百姓,你的良心哪里去了!?我们在英国留洋,学的是救死扶伤,不是杀人害命!”

“是吗?”坂本微微一笑,“倒省得你空跑一趟了。星联,你给我带了什么?”

伍连德取出一只烟盒,“记得留学的时候,你最嗜烟草。这次途经南洋,我特地选了吕宋产的淡巴菰。哲也,你快尝尝吧!”

望着盒中皱巴巴的几根烟草,坂本鼻头一酸。“星联……我已经戒了……”

“戒了好……戒了好……”伍连德喃喃几句,突然又在箱中掏出根黄里透红的竹管。“哦!哲也,你送我的那支尺八我也随身带着!”

坂本接过那尺八,轻抚了几遍。“能吹曲子了吗?”

死尸陆续从不佛殿里运出,没一会儿便将前殿的空地停满。望着这堆垛般的尸骸,肃王眼中似要冒出火来。他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川岛!你说怎么办!?”

川岛拭了拭额前冷汗,强颜道:“惨绝人寰……这伙粘杆余孽当真是该死……”

“该死的现在也没活着!”肃王怒指众忍,“本王问的是他们!”

事情到了这步,川岛也知众忍绝无幸理,可他不甘就此放弃,妄图争得一线转机。“王爷请息怒,这群浪人贪图富贵,这才被那粘杆恶徒蛊惑……似这般不成器的宵小之辈,何须王爷劳神发落?一会儿我将他们押回驻地,该上刑上刑,该拷问拷问,绝不偏袒姑息!”

“哼哼,那倒也不必!”肃王冷笑道,“本王闲着也是闲着,就替你们代劳了吧,省得让你们落个‘同族相残’的恶名!”

鲁班头俯脸一瞥,但见那尸首肤色灰里透青,肌体虽已僵硬,可鼻眼却未凹陷,果真是新亡不久。

鲁班头打个寒战,朝四下一顾。“难不成……这殿中所有的泥像里……”

冯慎缓缓地点了点头,切齿道:“怕是如此……居然将害死的乡民制成泥像,那伙贼人当真是丧心病狂!当时殿中大量焚香,应是为了遮盖药气腐味,眼下香烛已熄,故而便掩饰不住了。唉……乡民无辜被残害,尸身还惨遭这般作践……弟兄们,快把阖殿的泥像毁去!”

“是!”

兵丁们悲愤填膺,动手敲剥众像,殿中呼喝喧阗,登时泥溅尘扬。一尊尊塑像倒下,一具具尸骸露出。有的窍溢黑血、皮现紫斑,还有的肉烂若糜,面目糊然难辨。更有甚者,早已朽成了骨架,只存一团如糠枯发,胡乱黏附在蜡黄的颅顶。

再抬眼看去,地上歪着一尊泥像。那泥像摔得裂成几截,右膀的碎胎下,居然探出一只筋骨黏连的人手。

冯慎拨开众人,“这怎么回事?”

诸兵七嘴八舌,说是方才无心撞倒了泥像,结果便见了这一幕。

冯慎心中一沉,命人道:“快将这尊泥像的表层敲开!”

诸兵依言剥去胎泥,一具烂瘪的腐尸,慢慢露了出来。

冯慎在地厅内来回踱了几步,幡然醒觉。“不对!”

鲁班头问道:“怎么了老弟?”

冯慎道:“那凤落滩村户逾百,可这里仅有十数人,剩下的乡民去哪里了?”

鲁班头怅然道:“说不定都让恶徒给害了……”

“那也应该见到尸首”,冯慎道,“这寺地处高险,歹人断不会大费周折下山去抛尸。这样吧大哥,让伍兄留在这里医治,我们带人再去别处搜寻一下!”

听出肃王话中带着防范之意,川岛也不再强求,任冯慎等人点好兵丁,转朝塔院去了。

待进得浮屠塔,地面上的暗道口豁然映入众人眼帘。冯慎与鲁班头对视一眼,心下已然明了。

原来这地藏浮屠确是有七层,粘杆余孽为了掩人耳目,用砖堆土垒之法埋盖,而后在外面砌了石台,把第二层硬生生充装成首层模样。至于那地道入口,则置了个大蒲团予以遮挡,那会儿老僧正坐于其上,故而冯鲁未能察觉。

一名兵丁奋勇当先,顺入口跃进地道内,没出多久,便在下面喊道:“底下好多乡民!”

“别碰任何东西,我立刻下来!”伍连德说完,急急沿阶而下,几名兵丁也与冯鲁二人随后跟入。

伍连德似乎没听见,突然冲到众忍中,将那穿白褂的一把拉起。

“哲也……真的是你!?”

坂本哲也嘴角咧了一咧,“星联,好久不见……”

第十九章 代马依风

见伍连德与坂本抱在一处,除去众倭,余人自是难猜就里。

鲁班头奇道:“塔院除去那浮屠塔,并没有藏人的地方啊。塔里面我跟冯老弟也寻过,没见着什么。”

记起那相轮与塔层数目不符,冯慎眉额猛然一蹙。“歹徒诡计百出,许是咱们哪里漏查了。”

“有这可能”,肃王点头道,“你们多带些人手过去,将那塔院彻底搜上一搜!”

“王爷”,川岛上前道,“我们也去协助……”

“不!”肃王果断回道,“你们驻屯军杀贼辛苦,风外弟就跟本王留在这里听消息吧。诸将听令,尔等守好了寺内大小出口!没有本王的允准,一只老鼠都不能放出去!”

坂本道:“赶尽杀绝非我本意,可为了大计,不得不斩草除根!”

伍连德面上抽搐了几下,冲着坂本深鞠躬。“阁下要还残存着一丁点儿人性,就请告诉我那些村民囚在何处,若蒙相告,伍连德感激不尽!”

听他改用了敬语,坂本惨然笑了笑。“好吧,我告诉你便是……我有言在先,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恐怕不大好受。”

伍连德抱紧皮箱,“尽人事,听天命。我之后如何,不劳阁下挂怀!”

“难不成……你还想医好他们?”坂本怔了一怔,继而狂笑道,“哈哈……星联,真不是我小瞧你……哈哈哈哈……那伙马路大最多也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性命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培育出疫苗来对抗我坂本哲也研制的病毒?哈哈哈哈……他们就在塔院那边,你试试吧,尽情地去试试吧!”

坂本冷冷道:“我比你更了解支那!他们的朝廷横征暴敛、剥夺无度,逼得平民照样没有活路!他们在苛政下是个死,被我用来做实验也是个死,反正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让他们‘死得其所’!”

伍连德绝望道:“哲也,你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坂本打断道:“你有你的道义,我有我的立场。咱们的口舌之争,就到此为止吧!”

“不错,多说也无益!”伍连德痛心疾首,“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支尺八原物奉还,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坂本身子微微一颤,喃喃自念道,“也好……也唯有这样了……”

“我又不是你,哪里会吹?”伍连德笑笑,又道,“只不过这是你赠我的,我一直日夜不离……还有那本笔记簿,我也有在用。虽然快写满了,但我也不舍得丢弃,粘上些纸条便签,还能再录不少资料呢。就是贴得七零八落,有些像打了补丁……”

坂本将脸埋在双膝间,肩头不住耸动。

伍连德又取出那册子,“哲也你瞧,好好一个簿子让我给补成这副模样……你瞧……你瞧丑是不丑……”

“我不瞧!”坂本突然站起,哭着吼道,“伍连德你是瞎子吗!?如今你我已然冰炭不容!谁跟你来套交情?谁跟你来论旧谊!?”

见坂本遽然歇斯底里,肃王等还当他要对伍连德不利。冯慎与鲁班头刚要赶来制止,伍连德却摆手示意无事。

“王爷……”

川岛还欲说,冯慎打断道:“届时将这伙浪人正法,川岛先生若有兴趣,大可一同来监斩。”

在场的官兵,不少都亲历过砍杀恶战,眼前的触目惊心,使得他们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昔日那流血漂橹、伏尸遍野的残酷场面。

绕殿粗点了一遍,泥像竟逾百余。众人衔悲茹恨,俱颤抖着双手,清理着面前狼藉。

此时塔底地厅内,幸存民众虽无人醒觉,但呼吸皆趋平稳。唯恐药力不及,伍连德又写张字条,着人火速下山购备所需之物。好在官军采办便利,又加之厅中仪器现成,没到半个时辰,伍连德便配出了疗辅药剂。

伍连德心有挂念,待万无一失后,便让几名兵士守着诸患,自己又急冲冲赶往前殿。

刚出塔院,正遇上抬尸的兵丁,伍连德打了个突,忙去找冯慎等会合。

尸首一现,满殿惊呼。冯慎一言不发,调头往殿角寻去。众兵丁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呆呆望着。只见冯慎来到一尊泥像前,举掌用力撼摇。

鲁班头瞧得真切,冯慎所撼的泥像,正是那尊“食水婆利兰”,昨日来探时,自己还被它着实吓了一跳。

愣神间,冯慎已把泥像推倒在地,众人围去一瞧,碎胎中又赫然裹着一具尸首。

鲁班头目瞪口呆,“老弟……这……这……”

冯慎又悔又恨,“大哥,咱们又给弘智的鬼话骗了……昨日这泥像忽动,并非是因泥料干裂,而是这像中之人尚未死透,蓦然挣扎所致啊!”

出得塔院,兵丁便于各殿各堂内大肆翻找。此一番不比先前,一来是人手众多,二来是不再顾及,索觅起来大加便宜。然行伍中人急暴粗莽,东罗西闯的,难免将庙内物什砸毁不少,冯慎寻人心切,也没过多制止。

正搜着,不远处忽听得“哗啦”一声,紧接着人声嘈杂、众口哗然。

冯鲁转头一瞧,出事的正是那不佛殿。二人刚赶至殿前滴水檐下,几个兵丁叫嚷着出来。“冯巡检,你快去看看吧,里头可不大对劲儿!”

鲁班头心中一颤,冯慎却已快步入殿,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殿内散着一股怪味,闻起来好似腐肉混杂着药气。鲁班头皱皱眉头,暗道:“这不佛殿果真蹊跷之极,昨个儿香烟呛鼻,今日竟变得臭气熏天。”

冯慎见这浮屠塔算不上宽阔,还道地底必然拥窄,可一到下面,方知与自己所料大相径庭。底下为原塔首层不假,然恶徒们早把四壁扩挖,并立以桩柱支撑,筑成个厅堂式样。

地厅中几盏气灯尚未熄灭,隐约将里面的情况照出个大概。东侧设着数张条台,台上零七碎八地散着些器皿瓶罐;西首一排栅子围笼,十来个人躺在其中不知死活。

十来人中,男女老少皆有,那名老僧亦在其间。兵丁砸开牢笼后,伍连德径直奔入,翻翻这个眼睑,探探那个鼻息。

“怎么样老伍?”鲁班头急切问道,“还有的救吧?”

“现在还难说,我尽力而为!”伍连德从皮箱中取出几支针管,配以药剂依次给诸患注下。余人搭不上手,唯有在一旁默默暗祝。

“伍兄”,冯慎望一眼坂本,“你认得这人?”

伍连德紧紧拉住坂本的手,已是哽咽难言:“冯先生……他……他便是我那朝思暮念的挚友啊!冯先生、亲王殿下,别的事能不能缓上一缓,容我二人寒暄片刻啊?”

看伍连德目带祈求,肃王也不忍心拂其意。“去吧!”

伍连德大喜过望,要过皮箱,拉着坂本到台阶上坐定。众人见他俩重逢情切,也都不去打扰。趁这工夫,冯慎将所经前事,一并诉于肃王。

“哲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伍连德摘下眼镜擦了擦,打开了皮箱。“这次从英国回来,我便有去日本寻你的打算,你瞧,礼物我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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