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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36节(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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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开心,因为他不开心她便不会开心……

“你怎么还不睡?”寡月从草地上爬起,伸手要去握顾九的手方知自己的手上有泥土,手就这么滞在空中。

却在要放下去的那一刻被女子牢牢握住,那一刻两人的脸同时一红。

“你不也还未睡?”顾九嘟囔着问道,“你自从醒来见了我,看我的眼神很久是躲躲闪闪,还俊脸发红,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我做了什么不好是事?”

经她这么一说他又想起那日在马车上她唤的那句:“小寡月,小美人……”

突然的重量打在寡月的胸口上,他身子一震,呼吸一瞬微窒,他颤抖的伸出手落在怀中人鼻尖,长吁一口气,他睡着了……

——

“公子,我家公子他怎么了……”隔了许久卫箕见阴寡月从屋内走出,担忧地问道。

“睡下了。”他答的平淡,心中却是千回百转,他想他需要静一静。

月光温润似水,这里是他梦中希冀过的江南,殷叔口中提及的江南人啊,如江南的月一样温润似水。

虽是用了药,靳南衣的脸色比先前却更白上三分,以至于阴寡月不得不去想,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他的脸上明明还带着笑,他还能陪他说话,为何他总感觉他会马上消失无踪……

心思如尘如靳南衣,手捂住唇咳了片刻:“万安寺主持大师凡羽言我不会活过十六……”他温柔的眉目无奈又彷徨,却又在一瞬无比释然。

阴寡月闻言身影果然一僵,随即猛地望向他:“我从不信命格,神佛人鬼,皆是嘘诞,若是不行我代你寻访世间名医去!”

他激动,南衣却是感动。他摇头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确实是不行了,天下名医不是未寻,儿时皇宫里的御医都被花钱请来过,万安寺的白羽大师更是与白马寺方丈其名的天下神医,治不好,便就是治不好,流年已殁,便是尽头。

“寡月。”他握着他的手,目光深沉,“我许你繁华榭后,万人之上,权利顶端,你替我做一件事可好……”

寡月不同于靳南衣,他因常年隐忍养成了不苟言笑的性子,喜怒也不形于色。

寡月不知靳南衣讲这些于他听是何意,他没有打断,只是一边默默的听着,一边担忧着南衣的身体。

“谢夫人生子早夭疑我母亲所为,将我母子二人赶至江南,勒令永不进汾阳。”

“靳公不曾寻你?”

“也许,只是有谢氏姐妹在,我外公想寻又如何,再说他并非我一个亲外孙。”南衣答的很浅淡,仿佛一切本无关痛痒。

夜风之情,是他于他有恩。顾九之心太难捉摸……

“长安之事,我不懂不知,我也不想去管,我只知道我认识的是阴寡月,便也足够。”南衣一瞬抬眸,深凝着他目中的坚定之色将寡月灼伤。

寡月纤长的睫羽轻轻颤抖,清澈的眼眸隐隐有湿意。孰是圣人所言之君子,不问过往,不问出身,不问荣辱……

南衣苍白的手落在寡月的肩膀上,他凝着他浅浅一笑,双颊的梨涡,盛满了宠溺的笑意。他想像一个兄长一般照顾他一生一世,可是他时日已不多矣,想到这里,他眉目一黯。

“汾阳靳公次子靳长儒是我祖父,我母亲靳郑氏是靳云湛的二夫人。”南衣忍着身体不适沉声说完,不愿错过寡月脸上的任何表情。

想着“腾”得一下脸又红了。

见他神色顿改,脸红的不正常,顾九傻了,痴痴的道:“莫不是我非礼了你?”可是她真记不起来了啊。

寡月脸由红转黑,末了,深叹了口气道:“九儿,我将周大哥丢下你会不会怪我……不过你相信我,等我有哪个能力了第一时间便去查周大哥的下落。”周大哥的事他确实有自己的思考,当时他只求脱离绝境心切,又因周大哥与那人谈话里他察觉那人与周大哥乃旧识。

他陡然转变话题,顾九微愣了一下,之后很轻易而举的被寡月成功的转移过去:“没事,我们当时也是自身难保。或许那人不会难为周大哥的……”

只是上苍缘何那么残忍,他方与亲人重逢,就要他独自面临人去楼空的悲凉?

他双膝一颤跪在草地上,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身浅碧色裙裾的女子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好像已过了很久很久。

她的确很早就来了,一路的走,一路的感受这个趴伏在草地上的男子,那么近又那么远……

或许,她从未了解过他,只是她控制不住想要他开心的心,她想问他,他究竟要什么,若是可以她愿意替他完成,是报仇雪冤,还是权倾天下,还是万人之上……

阴寡月一愣,目光之中满是不解。

“不要拒绝我……”他依旧在笑只是唇边无了那浅浅的梨涡。

寡月哪里想过拒绝他,繁华榭后会有,万人之上会有,权利顶端亦会有,只是他不愿失去他,靳南衣,或许会是他生命之中最后一个亲人……他不想拥有的,如此短暂……想到这里他轻不可见的点头。

南衣一笑,如画的眉目,漾人心神,总有人为君一笑,轮回甘堕。

“替我活下去,以靳南衣的身份活下去可好……”他说的,轻柔的闭上眸子。

“谢夫人无子,靳公嫡系一脉除去靳南衣和谢氏堂妹所出一子外再无其他子嗣。”他唇边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凝着寡月,目光复杂,他说的是“靳南衣”而不是“我”恐怕连他自己都有怀疑。

“谢国公府乃谢氏一门荣辱所集,此谢珍正是谢氏嫡女。”靳南衣再道。

阴寡月眉头微蹙,十六年前的谢氏女当是下嫁靳氏才对,不过那时的大雍谢氏远不及如今的谢氏。如今的谢氏是大雍唯一能与萧氏并驾齐驱的世族。

因为现今的大雍丞相乃前谢氏旁支庶子所生私生子,丞相的出生并不光彩。只是于历史,英雄从不问出身……他能记下的关于丞相的事迹唯有被逐出谢世家门的罪臣私生子……

世家之事明争暗斗,在朝堂,于深闺,有些事情若是选择,则难以避免。

寡月听完他的讲述先是一震,随即轻闭眉目。他知靳兄心中所想,他愿意向他提及他的身世,就是等着他自己开口。

良久,阴寡月睁开凤眸,清澈的目闪过一缕阴鸷之色:“靳云漪是我母亲。”靳公长子靳长任唯一独女靳云漪。只是他没有想到,汾阳靳氏如今家主的孙辈竟会流落江南,真是世事难料。

没有惊讶,没有丝毫的波动,靳南衣温柔的眸子沉静如冰。世间表兄弟相像者众,只是于他而言或许一切并不止表兄弟而已……

“如今汾阳靳府里权位最高的女人便是靳云湛的妻子,大夫人大雍谢氏谢珍。而其叔叔的庶出女儿嫁给了我爹的亲弟弟。”靳南衣道,“我三岁那年与我母亲因谢氏相逼,离开汾阳,于轩城生活了十三载……”

“小时候我爹还会来这里看我,到后来我爹死来便也不再来了,咳咳咳……”说得久了,南衣喉间有些干渴,转身欲取水的时候,一杯茶水已递到他手上,他微愣,随即又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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