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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营长与军士的奥德赛(第2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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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佐兰边咳,边挤出他的声音,“我不想让佩图拉博大人看见……一个老眼昏花,断手缺肺,腿脚瘸了一半的三千岁老头子……大营长,我不想这样。”

但你是谁?

见一见我,我求你见一见我,父亲啊……我发了誓言,我们发誓要活着,军士,大营长说……内外皆钢,钢铁的祷言……铁甲不朽啊……父亲,我想念你,佩图拉博……对不起……我错了……我很抱歉,我立了誓言,就差五百年……

一阵沉闷的悸动。

丹提欧克打开太阳灯,适当增加室内紫外线浓度。

佐兰大概明白了这些天自己脑子里回荡的蜂鸣从何而来。

丹提欧克用扳手重重敲了佐兰的头。

说罢,丹提欧克用起他最近两天习得的简单语言,礼貌地向最近天天帮他们送食物的男孩道谢——他学会的语言大概为两句问候语,一些表达口渴、饥渴的词汇,破碎的语法,和最经典的本地脏话。

次年,他们在一颗行星上与当地人辩论了一千遍,他们并不是神的使者。

“别笑了,”丹提欧克受不了了,向他示威性地挥了挥手里的扳手,“再吵,你不如再睡会儿。”

丹提欧克把他手中的铁盒子往两人中间一放。

“怎么了?”

他苍老而多褶皱的手指按在冰冷的舷窗上,隔空抚摸着母星的纹理,在将要触及到那座醒目的高山时,倏然手指一收,静立原地,不敢再碰,任洁白的雪峰慢慢地转向星球的另一侧去。

“下次有机会再弄。”丹提欧克退开一步,观察他修好的架子。“我去看看生态循环舱里的菜。”

“可我们不认识路,”佐兰两只金属手臂抱在胸前,“就算到了一千八百年后,也找不到父亲在哪。”

“我想,是的。”丹提欧克低声说,“这里是旧夜。”

你努力地想要做些什么,唤起他的注意,你的眼皮睁开了少许,没有头盔,你的头盔被摘下了,和你的铁甲一起,挂在舰船的墙壁上,像风干的草一样摇晃。你的手指正在用力,一声小小的摩擦声,你的指甲擦过了身下的钢铁。

“到底还有多少艘赫鲁德船遗漏在外?”佐兰问。

大营长为军士研究机械手臂的损坏原因,最后不情愿地得出答案——源头在于佐兰手臂残肢末梢的神经坏死。

“不过,你们的船叫什么名字啊?”马尔申好奇地问,仰着脖子与丹提欧克长满胡茬的脸对视,“你们从来没有提到过。”

“我也去。”佐兰说。

接下来的二十年内,奥德赛号的第一批凡人船员,全部陆陆续续地寿终正寝。

大营长猛地一抽刀,割断一根错误纠缠的铁线。

长年累月地,他好像恰恰就是等着那件事降临,也许它已经降临了,也许它等在门口,看着佐兰何时愿意下床,赤着脚向它走去。风从门外吹进来,灌进他空阔的胸腔里,填补着肺的空缺。

丹提欧克忍着衰老外壳里的病痛,一把抓住灵能者,反客为主,声音隆隆若雷霆:“吾乃帝皇之战士,安敢冒犯至此!”

丹提欧克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佐兰:“我们两个,去闯一整个导航员家系?”

“钢铁生力量,力量生意志,意志生信仰,信仰生荣誉,荣誉生钢铁。此乃不破的连祷。”

丹提欧克摇了摇头,默默将这一攻击性异形的巢穴位置记在心中,排进仇恨的榜单内。

失去了导航员家系的指引,这艘在旧夜风暴中飘飘荡荡的小船,又遭遇了几场扰乱磁场的辐射射线后,其他一同坠落到这一时间的赫鲁德小船就成了星海中唯一的路标种类——赫鲁德人的舰队里倒是有些能够互相感知的系统存在。

他不知道……他躺一会儿,他就在这儿,身披铁甲……大营长,关上门,别让父亲进来,别让他们过来,别难过,他好好的,明天就能从床上蹦起来,跑遍铁原号的三重回环……父亲,父亲啊,你在哪儿……

“给我升个职位吧,大营长,”佐兰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可惜不适合他那张老头脸,“我兢兢业业干了五百年活,到现在还是军士。”

“那……咳咳,那我们赶紧回去找……”

“啊,你醒了。”他吸了一口气,装作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以为你要睡到饿死,佐兰。”

丹提欧克微微一顿,偏过头看向佐兰。

时间的尖啸追上了赫鲁德港口。

你睁不开眼睛,耳中有双重的蜂鸣,一者高昂,那是舰船内的警报留下的回响,一者低沉,那来自你的体内,你涌动的血管,你同时的心跳。

佐兰咬了咬牙,后果是牙龈有些出血。

那是你的身份,你的存在,你的生命之源。

经过一番友好的谈判,他们弄来了全套的身体修复手术,数百年来,两人从未感到如此健康长寿。

“我知道……咳,你把我手砍了,大营长,”佐兰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一串摇摇欲坠的打结灯泡,“我也没想自己喝,就是您老能不能慢点喂?”

“为了帝国,”丹提欧克轻声自语,追寻着原体的话语,从这些悠远的单词中,他总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擂击,“为了人类。如其之内。如其之外。”

丹提欧克沉默许久,指向星球中央的那片雪白凸起。

纵使他们帮当地人赶跑了一支侵扰的异形,他们也仅仅是人类战士而已。

佐兰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呛到我了”。

“我们算是任务已了吗,大营长?”佐兰问,花白的头发反射着照明的冷光。

“尽管它今日尚未存在,但在一千五百年后的未来,天鹰将翱翔于寰宇。那正是我们所侍奉的人类帝国——更加具体些,我们隶属于钢铁勇士远征军团。”

“那是泰勒弗斯山,佐兰。”他轻声说,隐藏在皱纹中的双眼微微睁大,试着看清那儿的一切。“就是这样的纹路,这种形状……”

——

“以帝之名,吾即刻命汝为驰骋星海者示以路途。”他下令。

二人过大的年纪反而为他们换来英特雷克斯人的更多信任,毕竟年长往往代表着智慧与知识的积累,和战斗威胁性的下降。

大营长确认了你的动作。他直直地盯着你,在你失焦的瞳孔中呈现为一个形容粗糙的影子,他扫去挡在脸前的头发,靠近你,观察着你颤动的眼皮。

佐兰靠在窗边,兴奋地盯着那颗渐渐靠近的星球。“我觉得那是太空港,大营长。”

佐兰咽下喉咙中的铁锈味,一团团液体仍旧从他咬紧的牙关渗出,贴着脖子淌到盔甲内侧漆黑的内衬上。一块锋利的石头从后方砸中了他的肩骨。他抓住更多碎石中的一块,匆匆一瞥,确认那是能量石的碎片,便装进挎包中。

当那颗星球的一个角度转向奥德赛号时,丹提欧克一阵怔愣。

他原地挪了挪,重新放好痛得接近麻木的腿,“还没联系上帝国吗,老大?”

至于更多的个人生存琐事问题,丹提欧克大发善心,把他上半辈子积攒的工匠知识和创造力全数投入运用,帮军士逐一用科技手段解决。

“还好,那时候杀了一群异形,当年不算白跑一趟。”丹提欧克说,“你觉得呢?”

过了一会儿,你意识到风是你的呼吸。手指的疼痛来自于冷凝的血。呼吸。这个单词跳进了伱的大脑。你的肺一点一点地挤压出风的颜色,气流的颜色,铁的颜色,钢铁的灰色。

他们曾为西尔扎提所做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若非需要一些必须的物资,他其实很少离开奥德赛号,因为每次起降都会赋予他极大的痛苦。

很快,他抬起头,拍了拍手上的土,冲着大营长丹提欧克洋洋得意地笑起来。

“那么,我们的名字的确该铭刻于纪念石碑中了。”丹提欧克假装严肃地回答,调节着通讯频道。

“我在想……”他呛了一呛,听见自己的肺再一次地发出空荡荡的尖锐细鸣,“我在想,我们回去的时候……”

军士强行断开神经连接,卸下一部分盔甲,从失灵的注射模组内取出一些活性注射剂,打算为自己注射。取出药剂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无法再度抬起。

“假如再年轻几百岁,我能单挑他们一支军队。”佐兰笑眯眯地仗着当地人听不懂他的语言,和丹提欧克夸下海口。

尽管这艘舰船已经比最初的赫鲁德人小艇扩建了一大圈,就连船员都死了两轮,骨灰盒架子堆满一半,每个盒子上都用他们各自母星的语言,刻着这些凡人的名字。

在七百年左右——中途他们的时钟在长时间的胡乱使用,和恶劣保存环境的摧残磨损下坏过一次,因此对时间点并不完全确定,丹提欧克与佐兰追着最后一艘逃逸的赫鲁德船只跑遍了半个银河,终于在可能是极限星域的区域抓住了那艘舰船。

“我们一定能再见到钢铁勇士,对吧?”佐兰喃喃。“能回家?”

“去抢一艘!”

佐兰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的舌头和喉咙极其干涩,这是昏迷一个月带来的后果。丹提欧克从净水器里给他接了半杯水,准备照顾他的战士。

“不……”佐兰嘴里发出一声气声,他试着使劲坐起来,而这一举动的宏观表现,就是他的皮肤短暂地紧绷了一点。

对比大多数科技在岁月中失落,抑或是文明在野蛮中丧失的行星,那个口袋帝国文明可谓是让人啧啧称奇,不论是整体的技术先进性,还是内部的和平指标,不客气地说——甚至比后来的帝国还要略胜一筹。

佐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我暂时不会饿死,”他谨慎地说。如果还有手,他会选择拍拍肚皮。

丹提欧克瞥了他一眼。“我猜留了。”

三年后,佐兰在某天醒来时,发现他的腿不允许他站起来。他的全身都好像在向奥德赛号的底层下沉,疲倦到了一个极点。

他睡意朦胧,眼前的事物全都挂上残影,却又像等待着什么将要到来的新事,便无论如何都不愿再睡过去。

佐兰低头一瞧,自己发皱的皮肤中央,确实有一道贯穿前胸的长疤。想到两人的匕首都在熵场内化为齑粉,佐兰放弃思考丹提欧克是拿什么东西给他切的。

“这是个有人居住的星球?”佐兰拿那对象征性的、没连接神经系统的义肢,把自己撑在小船的舷窗边。“我是说,真正的人类?”

他牙齿打着颤儿,额头发烫,手臂又有些发冷。那对金属的手臂,却仿佛遭遇了比冷铁更冷的某样事物,沉重地压在他身上,叫他动弹不得。他寒冷不堪,风卷着他的心,血管自顾自地飘荡着。

一千三百年出头,老人们参与了一场西尔扎提星区对异形的驱逐战,凭借军事素质和长战经验,几乎可以说是完整地指导了整场战役。

佐兰蹲下身。他的金属双臂让小船员十分好奇,盯着看个不停。

“算。”他说,声音沙哑,像用了一千张砂纸磨成,“但誓言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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