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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短陌十文·起驾北上(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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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豆待白净向外走了两步,才将自己的背脊从墙角移开,“还有一个条件。”

白净不耐烦地回过头。

“我要先把阿十送回戎狄,而且,到时候不管阿十给我什么好处,你都别想分一杯羹。”

白净稍微愣了愣,随后很自然地点头,“好。”只要你能送得了他。

花豆这才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腿,跟着白净往外走去。

花豆拿起木盘里的一纸契约,嘿嘿笑道:“胆子不大的人,也不敢接你的工啊。”

“你签了名、按了手印,即刻随我回淮原。”

“按照礼制,商人财富过三万两者,当称为‘商君’,可称居商君是不是太生分了,我就叫你居永安行么?”

“我不重繁礼,无妨。”

“契约能再加一条么?”

换做白净一愣,“……我?”

花豆勾起嘴角,“你说,租用那间宅子的钱,会从我的工钱里扣。”

白净手指微僵,少时才恢复正常,“此言如何了?”

花豆的笑容带了些苦涩,“我家遇了不少狗官,却没有一个是不爱用朝廷的银子的。唯有你,连如此一小笔开销都算在我头上,不难猜出你是执掌银钱的人,而且,这些银钱,不见得是朝廷的,极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因为关系到你切身利益,故,决不能有半点损失。”

“妙。”白净脸上终于露出了进这间牢室以来的第一个正经笑容,“想不到我将一切都藏好,你却从此处见了真相。”

“怎么,同情?”白净摇了摇头,“若我告诉他们杀了你就可以逃脱处置,你觉得你还会不会活着?”

花豆神色淡然,还笑了笑,放在腿上的手指却略略收紧,“我,怎么会……同情他们。”

“不是便好。”白净靠回椅背,“尚有疑否?”

花豆摇头,“无疑。”

白净没有看她,慢慢说:“甚好,我有一求。”

花豆抽抽嘴角,“……你给我闭嘴……”

鞭子打响,一声马嘶,那挂满华翠的车舆便向东北方向官道而去了。

白净打头上了自己的马车,玉沥和风舟坐在车缘上,执着马鞭。

白净看了看花豆追随陶良操而去的目光,不禁思考,为何这个家庭是如此东拼西凑,却有那些自诩血统纯正的北地士族豪门都没有的亲情如水?为何他们明明在狗官欺压下活了年年岁岁,却依然咬着牙齿坚毅地步步行来?

好像这个花家带给了他太多困惑,花明泉,花豆,陶良操,以及陶良操同秦无端的关系,陶良操和有颜,恶少梅相玉,以至于秦无端究竟是什么人……这些都是一条条缠于一处的线,解开这些线一定有切入点,只是现在,他还不知从何下手。

沈诺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甩开陶良操的手,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的肚子,“你那么大力做什么!本侯……本爵爷的腰差点给你拉折了!”

陶良操要解释,“我没使力……”

“行了行了,看你那样子……”沈诺气得脸都红了,一手松开折扇拼命扇啊扇,话头又转向白净,“照顾好小豆子。”

“我现在比你高一品,”白净挑眉,“难道爵爷不知礼数?”

沈诺拉着陶良操就往自己马车上走,里都不想理他,“居、永、安,是吧,我们永宁见!”

白净摊手,“这个霉头我非要触。”

“你在筹集军饷,惹怒了秦老爷,秦老爷还会供你粮草?”

“他应当明白我筹集的是军饷,敢不给?”

“你们似乎没有共事过。”

“不错,不过快了。”

第二日清晨,被判处流放的蔡家一干人等已经被赶出五丰县城西门外,由一列官兵监视着,步行发往定阳郡与大善郡的交界,预备和另一些囚犯一起送去边境,充为军奴。西城门口沾满了从十里八乡来看热闹的百姓,都指指点点地说着过去半月的一干事情,毕竟这是五丰县几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案件了。

而很少有人注意到,北城门外停着两架华车,一架镶满珠帘贵气尽显,一架虽没有那般耀眼,却也是上好的木材质地。花豆、白净、阿十、风舟一组,陶良操、沈诺一组,正要在此处分手。

沈诺没有好脸色,细长的眉毛一高一低地挑着,目光恨恨地盯着白净,“记住,我的定阳侯位。”

白净装作没听见。

沈诺拿着折扇就要冲上去,却被陶良操拖住,“还请阁下照拂舍妹,陶某不胜感激。”

“说来听听。”

“你不可伤害我的家人,不可向我索要秦老板的任何消息,不可任意延长我受雇的期限。如此,我就答应你契约上的内容,做你的首席账房,每月领这杀千刀的三十八两工钱,辞去在秦老板那里的职务,为你做三个月苦工。”

“……”白净考虑了片刻,点头,“成交。”

花豆捏了捏右手,慢慢拾起软毫,在契约书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字迹文秀清丽,十分工整。然后她伸手在砚台边的印泥中沾了朱红,拇指按在了姓名下方。

白净终于站起身,拿过花豆签好的契约,检查一番,特别在那“花豆”二字上仔细看了看,才抬手交给玉沥,转身对花豆吩咐:“跟我走。”

花豆收起笑容,“我父亲说,生意人,生于微利,卒于微利,大概不外乎这个道理。习惯将买卖当场说清,是一个讲信用的生意人的守则,只不过,你不应该将这个守则带到五丰来。能轻易换取一官半职的,只有更高的官,而官吏当中又能做大笔生意的,毕竟只有一个人。”

花豆慢慢扭头,对上白净的视线,“所以,我很肯定,你就是当今圣上的御用皇商——居,永,安。”

白净不带遗憾地叹了声,“不错,花小姐好眼力。”他抬起手假意作揖,“居某今日受教。然,你既已知我是居永安,还敢将我告上公堂?”

花豆笑得和气,“我大可装作不知你是居永安。”

白净挑眉,“胆大包天。”

“请讲。”

白净眉梢挑起一些,瞳孔里映着外间的灯火,“毋问过多。”

花豆一愣,连忙说:“好。”

白净左手食指习惯性地轻转白玉扳指,“你尚有话未说完,为何单凭我来五丰一事,你便确认我的身份?”

花豆笑,“在被绑去之前,我对你的身份还只是猜疑,但你来那处宅子把我三人弄出来以后,我就确信了。因为你说了一句话。”

不过,眼前这个面容淡然、衣着清雅的女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花豆,”白净唤道,“上车。”

不管前路如何,至少先回到淮原。实在有大把的事情需要完成,相比而言,这些谜团……真是旁枝末节了。

花豆赶上前几步,唤陶良操,“大……哥啊,你好好同颜女说说,叫她别与我置气,回头我给她煮饺子!”

陶良操从车窗里探出头,“好。你千万保重,莫急莫病,三月后我同恶少来接你。”

花豆大摇其头,“不不不,别让他来,看着他我就头疼。”

陶良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白净,和她身边的风舟、阿十,再次叮嘱:“莫要强出头,但凡事急,万般有我,且宽心。风舟,照顾好小姐。”

风舟连声儿应下。阿十不甘心被忽略,英气地开口道:“还有人家。”

花豆顿了顿,“还有一个问题。”

白净稍稍直起身子,“请讲。”

“你将蔡家和刘德章打击到如此地步,应该不单是为震慑我或在百姓面前立威才对。不是为这些,你为何判如此重刑?”

白净看着花豆,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微微眯起眼睛,“你既已知我是何人,便应当清楚我为何要这么做。”

花豆垂下眼帘,看自己的指尖,“蔡家并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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