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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两十一贯·月下无瑕(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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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走进亭子里,由着居永安还带着满脸孩子气地说“一个时辰背下《铜须兵法》”,兀自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笑逐颜开地讲:“从前有两只熊啊,冬天他们很无聊,就划拳玩儿,输的熊就拔毛玩儿……最后,它们就冷死了……”

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的居永安闻言停了下来,待反应过来,便笑开了,清雅又温柔的笑容,“真是……哈哈,好蠢的熊……”

花豆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一只蝴蝶两只翅膀都没了还能飞吗?”

居永安奇怪:“没了翅膀……怎还飞得起来?”

花豆摇着手指,“因为它坚强啊!”

花豆趔趄了一下,又转回身面对他,笑得有点尴尬,“那个,你说我的伤?……送来的药膏还不错,没有昨天疼了……”

居永安点点头,“大概明早就好了。”

“什么?”花豆没理解过来,“你还是说伤啊?肿得地方蛮大的,明早上应该好不了的。”

“不会。”居永安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三天之内,即使用花石棍砸的也该好了。”

“……什么花石头,奇奇怪怪的你,说得就像自己被砸过似的。”花豆白了他一眼,“没有经历就没有发言权,天知道骨头有没有被砸断,没叫你赔就算你走运了。”

是居永安在笑么?

可是居永安不应该是一个爱笑的人,即使是笑,也是嘴角噙着一抹算计与谋划的,那样有保留的毫无诚意的笑。虽然他的笑容是真的真的很美好,可是就像一块精美的珐琅,处处都有着人工雕砌的味道,轻易让人察觉不是出自真心。

她想着这些,慢慢走近凉亭,步履闲散,“你真是笑点低得可以。”

靠近了亭子,一股微凉的酒香隐约传来,透着梨花的味道,香醇敦厚。花豆脚步顿住,抬起头看那坐在亭子中的紫袍人影,“你在喝酒?”

可是居永安没有回答,他面前放着一个青瓷酒壶和一个酒杯,右手撑在石桌上,指尖正把玩着一个木头令牌。

雕花纸窗外的花豆听得瞪大了眼睛,连忙轻手轻脚离开了此处是非之地,直至逃到花园才喘出一口浊气。她擦了额角薄汗,只觉心里的疑窦仿佛被破开了一道缺口,马上,一切就要有答案了。

琉璃凰钗,那是象征皇后百赭至尊的焰色标识,只有皇后可以佩戴。钟碧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当皇后?那又为何对居永安百般殷勤?

“又做了甚好事?”她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询问。

花豆吓得差点跳起来,待看清凉亭里坐着的人一颗心又更提起来,平复了急促呼吸冷冰冰地说:“背后吓人很好玩?”

“哈哈……”流水溅玉的声音笑声像是不会停止。

花豆看着眼前趴在石桌上略有困意的男子,问,“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困住一只凤凰?”

居永安是真的困了,嘴上却还没有认输,“……我想想。”

花豆点点头,“好,我等你想,你要想快点。”

居永安点了点头,额头压在墨发上枕着手臂,渐渐地,呼吸平稳。

二两十一贯·月下无暇

日子没了账算,突然寂静得有些可怕,让花豆这种不屑风月的人很有些难耐。早间冲居永安撒了气奔回来以后,单单把风舟替梅相玉带来的那一大包各地特色物什把玩了一遍,捱过了半日,下午又没了事做,不禁一改前一日“恶少真是太乱花钱了”的想法,责怪起“他这败家子怎么不会多买一点”来。

其实这和人家梅相玉有什么关系。

这时的花豆坐在窗边看了看外面空中一盘玉月,叹了口气,说来也是自己不对不该去动居永安的信件,受一记砚台是自作自受,不过居永安下手实在重了,现在都还疼呢。再说到账本,虽然是居永安扔乱了账自己捡左了没错,可也是她为了维持风度兀自冷脸离去的后果……

她恼火地捂住头,其实一切还是怪居永安把她带到这个鬼地方来,这才是一切的本溯!不然她一个闲不住的人干嘛在这破屋子里发霉啊……

“哈哈……”居永安再次反应过来这是个笑话,抬手作拳掩住嘴,笑弯了眼睛。

花园外隐蔽的墙角站着银色衣衫的侍卫,都很不解内里为何传来自家老爷的笑声,而守在假山后待命的玉沥却红了男儿眼眶。

“喂,你知不知道鸡为什么要过大道啊?”

“……为了到另一边?”

“这你都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古代人啊?!”

可居永安仿佛很乐意继续伤势的话题,一边往酒杯里斟酒一边说:“伤了骨头的话,不能用这种药膏,需要涂动骨散,恢复起来慢得很,恐需月余。”

花豆觉得背上凉意层层,被夜里的春风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居永安你……你什么时候这么精通医术了?”你不会是什么以解剖实验人体为爱好的医学怪人吧?喂,我,我只是个打酱油的啊……

居永安放下酒壶,觉得她问得奇怪:“你不信?……”他的神情中似乎有些稚气,仿佛回到了五六岁的年纪,这个名震三陆的精明商人慢慢掰开玉白长指,像是做初等算数一般数道:“写错了笔画跪……一夜青膝,用……追风油,第二天就好……马步未坚持两时辰,三棍花石尺上背,红肿,消凉膏三日毕复……还有,”一口酒气呛在喉头,他略略咳嗽,“……背错了法令,漏一字掌挨一尺,偶一次错骨……动骨散在手四十余日拿不得木枪……咳咳,咳……”

这一刻,世界显得如此冷寂,只剩晚睡的虫子喋喋不休地鸣叫,却越发叫得花豆心中发寒。她感觉自己手心的温度在流失,可现在并非能思考是不是该加衣服的时候。

她很想开口叫居永安不要再说了,不要再用那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这些他酒醒以后绝不会承认的话了。可是她站在凉亭的石阶上,离他是那么那么的近,却感觉自己和这个因为醉酒而活在自己世界里一时半会儿的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四百八十里曲折之路,一旦她开口,这个人只会离得更加遥远,更加不肯露出任何让人看见弱点的强势样子。

花豆看了那木牌,不禁有些吃惊,“这……这个户部令牌,你不是摔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居永安扭过头来,花豆这才看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有着些微的红晕,眼中有着一点点迷蒙,却告诉外人他现在有足够对话和自保的清醒。他好像听见花豆说的话才想起什么,低头去看手上的令牌,疏地又笑了:“……怎么又回来了……”

花豆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器官:“居……居永安,你喝多了啊?用不用我找人扶你回去歇着?”

居永安看似清醒地回绝道:“不用。”

花豆脑门上青筋直冒,觉得当下最好的选择还是自己先回房去。突然就觉得花老爹那句“春月夜不可负”真是充满了深意啊,不仅碰见钟碧落说疯话,还看见居永安喝酒喝得发笑。她打定主意便转身要走,哪知此时居永安突然问道:“还疼么?”

居永安不屑地转开眼,“你在我家四处胡跑,难道也好玩?”

花豆心里将这奴隶主什么都不忘标出所有权的性质狠狠鞭笞一遍,“适当锻炼有益身心健康。”

居永安闻言转过头来,眉眼在花园的桃枝投影下隐隐约约,花豆只感到他仿若是看了看自己的方向,可居永安没有说话,又扭过头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被夜色浸染得发黑的枝叶下传来低低的笑声,居永安的声音随意而亲和,“总有歪理……”

花豆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豆轻轻起身,看了看那枚被居永安随手捏着的木牌,叹了口气,转身往花园外走,她相信玉沥不会离得太远。果然,刚出了折廊两三步,便见玉沥规规矩矩站在梧桐树下,光线暗了也看不清楚神情,只是不住地向花豆点头鞠躬:“谢谢花小姐……谢谢……”

花豆皱起眉来制止他这样,“别这样,我……我无心的……你,不要告诉你老爷,否则……”

“小的明白。”玉沥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花小姐放心罢。”

她突然一拍脑门想起,老爹说过春月夜是不可负的,既然没事干的话……去散个步好了。

于是花豆踩着月光往后院走,一路打量院落布置,经过西厢时候却闻内里传来人声,“将茶递与我。”

花豆步子不由顿了顿,这不是钟碧落么,原来住在这么让人有想法的房里啊。

“小姐,明日是攒百蝶钗还是玉簪子啊?配着节气,都不错的。”丫鬟吕瑞一边为坐于梳妆台前的钟碧落梳散青丝,一边笑问。

钟碧落抿了一口茶,无趣地随口说:“随意罢,不是琉璃凰钗,其他又有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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