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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两十三贯·以客相待(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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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豆心里一跳,兀自镇定,冷哼一声,“莫非居老爷还想栽赃我夜通外人不成?”

居永安皱起眉,重复:“我问你昨夜在何处。”

花豆没好气:“被窝里睡觉啊!”

“睡前何在?”

“……房里抠指甲。”

梅相玉觉得自己眉毛都要气断了,“颜女,你快劝劝这疯子……”

“成交。”居永安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下来,“那么下次再见陶老板,就真得好好谈谈公事了。还望陶老板莫做失信之事,否则居某定一陪到底。”

陶良操笑了晓,抬手拍了拍尚在呆楞中的花豆的头,“好,下次相会,必言公事。”

居永安貌似善意地提醒:“陶老板还要请秦老爷想清楚,他可是在同朝廷谈生意,无论何事……都该适可而止。”

陶良操点点头,客气:“不劳居商君费心,陶某告辞。近日陶某便着梅相玉打点入住,给居商君添麻烦了。”

“爽快。”陶良操很满意,“陶某一共两求,一是望居商君莫将我义妹看做下人,当以客礼相待。二,为确保我义妹安全,请居商君允许一人在贵府陪伴她。”

“什么?”花豆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第二条是陶良操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居永安也觉得第二条有些奇怪,讽刺地笑:“莫非花账房在我居府便会短斤少两不成?”

陶良操道:“陶某信得过居商君,却信不过二小姐手段。”

居永安抬头,思索间与他对视,“有意思,陪者是谁?”

他那时只觉被一桶凉水当头淋遍,浑身冰冷。明明是腹有千秋学识的人,明明也是被迫才会如此做法的人,明明他有那么多苦衷可以说,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只能徒劳地站在那里,直到那个妇人被人拖走。

难道他要和无知村妇讲述他是被如何逼迫走上这个位置的?难道他要向她证明他的生命一样是如履薄冰的?难道他要晓之以大义,说若没有农民交粮,大祁国一定一定会死更多的人么?

不是他的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啊。

可是没有人认为这不是他的错。他甚至偶然听见守夜的侍卫在火把下嘀咕,说皇商年纪轻轻的心地便如此狠毒云云,见无助妇孺竟面无愧色。

就像此时此刻,说他是狗官的人——那些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利益之道挂于心间的商人,他们不会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也不会知道他究竟牺牲了多少东西。

而居永安只是保持着那个神情看着她,渐渐地,他深若三千弱水的叶目中还泛起了几星笑意。

下一刻,单纯的花豆同志发觉自己上当了。

居老爷那是相当严肃:“你昨晚在何处?”

“说了在房里抠指甲了!”花豆当即就要落荒而逃,却被居永安上前一步堵了去路。下一刻,双手被人抬起,居永安的眉眼近在眼前,“你——你干嘛!”

居永安奇怪:“那为何我手下的账房会偷溜出府私会男人?”

花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喂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私会男人!旧友,旧友你懂不懂?嗯?”

居永安似乎悟了,更奇怪:“花小姐连友人都不放过?”

“……”花豆极力忍耐,“你别想转移视线,你刚才究竟凭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居永安笑了一声,转身往前厅走,“少问。”

居永安正要抬步入厅的身影顿下,紫色的袍子被日光折出繁杂的阴影,衣摆微动,却没有再转回身来。

钟碧落似乎是很想出言指责花豆四人的,却在想到自己明明有把柄被他们捏住时强住了口,没说什么,知趣地回厢房去了。她不会为一时之快而为他牺牲掉什么的。

而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那一面,居永安低头间无意瞥见腰间那道木牌,那么突然地,他就笑了。

——狗官?……

——被人叫狗官,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当真?”

花豆听了这句话,凉笑了一下,“何人何事,可真可假,不全凭居老爷一句话么,有功夫不如来小屋串串门啊,别老在西厢呆着。”

“何时居某之事花小姐竟如此上心了?”居永安抬起长眉看她,表情挺严肃的,像是在说公事,“狗官串门,恐不大方便吧?”

什么?!……花豆气结,这简直就是神批啊,连带着“狗官”的帐和陶良操的话都一并还回来了,居永安你吃什么长大的,啊?!

她不甘落后地回道:“岂敢不便啊,不是忠孝礼义通晓清廉为官庇护弱女子么,居老爷怎么会是狗官呐,当受万人景仰才是。”

居永安甚是无所谓地说:“言重了,陶老板一路走好。”

于是陶良操看了看花豆,便带着有颜强行将满脸委屈的梅相玉拉走了。

花豆回头看居永安,却见那人也正逆着光看来。晌午的日光,将他本就白皙的脸照出一层暖晕,可那人的脸色却实在不如日光,生生透着冷意,又似乎是失望,亦或几点斑驳的自嘲。

邓晨见此景,识趣地退下了。

居永安和花豆间隔着七八步远,几乎又是不愿捡信或不愿道歉的强硬距离,没有人愿意往前一步。他稀松平常地问:“昨晚你在何处?”

陶良操眉一挑,答道:“梅相玉。”

“什么?!”梅相玉怒视之,“绣花针你脑子被马踢了?!”

花豆也懵了,“为,为什么非要是恶少啊?”

陶良操解释:“陶某在秦氏位置不轻,若入住贵府,对居商君而言同我东家入住并无太大区别,恐不方便。有颜身为女子,入住贵府恐遭人闲话,更是不便。下人处事无权,别人我信不过,故梅相玉最为合适。”

花豆狐疑地看着他,恶少和她在一起当然更有利于计划,可这样真的能成么?居永安会答应才怪吧?

可是解释是无济于事的,没有人会相信那个理由。

如此曲折,化为念想不过弹指。居永安脸上竟连怒色都未曾有,口气依旧平常地说:“陶老板,还是谈公事罢。”

花豆僵了一瞬,他想必有理由……却为何不反驳?

而陶良操的脸上却显出了一丝激赏,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表情:“陶某不才,如今只能借由公事,仰仗居商君成全一件私事了。”

此言甚为直接,意思便是你居永安不答应我的要求,粮草生意你连谈都别想谈。居永安虚起眉眼转过身来,神情淡漠,“账房条例不可改是这一行的规矩,除了带走花账房,其他条件你可以开。”

花豆跟上去:“那你也少问啊,干嘛问我昨晚去哪了?”

居永安顿了顿,侧脸看着花豆:“你真想知道?”

花豆愣了下,“你还真可以告诉我?”

“可以啊。”居永安神色是一惯的严谨。

花豆挑起眉头:“说来听听?”

几乎所有时光又倒溯回四年前的秋收时节,西北大军趁云容新帝登基之时发起联营快战,军需大幅从紧。居永安带着征粮队从东南起遍统各级农收情况,再将合法征用或实在算是强行征用的粮草安排入军用粮队,连夜发往西北。

那时是多大的年纪呢?……对了,确凿想起一个夜晚,玉沥在随行马车上一拍脑袋叫出来:“老爷,今日可是您当加冠的日子!”

原来是弱冠之年。

可是孰知他未满十九岁时便已加冠了,只是为了使人信服那块据说是他考来的木牌子而已。而在这个浑浊世间活了二十年的自己,只是用这个木牌做着难以忍受的事情。

那时他们从凤林的一处村庄收完粮,新编对号,一个野蛮的村妇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冲出来,将一篓猪草扣到领队的他头上,当即被后觉的侍卫摁在地上,却依旧神容狰狞悲痛地边哭边骂:“狗官!你这狗官!——农家人这要怎么过活啊,一年到头没停过战,就知道从我们老百姓身上挖肉——放开我!——你狗官哇,抓去了我家儿子至今没回,又要抢粮食……你让我的孙儿怎么过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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