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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苦肉计(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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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萧魅怀疑他在施苦肉计。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因为君陌心天性好强,能立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躺着。在他看来,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因此,他只要稍好些,立刻就起身到窗前立着,坚决不肯再躺着养病。这才是她熟悉的君陌心!

看来他受伤是真的,但他的复原速的确惊人。仅仅喝了碗药汁躺了一觉,就立刻清醒并且看起来没有大碍了。

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内伤并未痊愈,估计他会慢慢调息疗伤,但绝不愿再躺在榻上充当病人,让萧魅伺候照顾他了。

“唔,没事就好。”萧魅松了口气,觑着他,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男子仍然长身玉立,只是他的身影看起来孤独凄凉。

萧魅忙下了床榻,走过去。她知道自己的脚步瞒不过他的耳目,索性加快步履过去。

特意绕到了他的前面,萧魅打量着他的脸色。没办法,她就是这德性,永远都高冷不起来。哪怕这个时候,他该围绕着她打转,看她脸色行事的时候,她竟依然悲催地围着他跑前跑后,就为了查看他的脸色,来判断他的身体状况。

君陌心已经恢复了素日的高冷,还是那样淡漠高贵,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但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隐隐流露病容。

“哎,你怎么样了!”萧魅忍不住掂起脚尖伸手去抚他的额头。

钟夫人美眸闪过惊喜,忙盈盈福身。“妾身代鹏儿和剑儿谢相爷提拔之恩!”

*

萧魅原本只是歪在榻上小憩,可不知怎么的,她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香。

睡梦中,她依希感觉有熟悉的亲吻在她的唇畔流连,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伸手抚去,却什么都没有抚到,刚转过身,耳朵又痒起来。

南宫云书气得胡须都翘起来,钟夫人满脸的悻然,道:“世子爷真真是疯了!什么伦常都不顾,满嘴的胡说八道!别的也就罢了,怎么能骂相爷是花花太岁!谁家没个三妻四妾的,相爷的身边通总就这么几个人,难道说姐姐走了之后,他是想让相爷一个人凄凉度日,连个陪伴说话的人都没有么!”

南宫云书气得要命,但对着爱子还是比较包容。“这小子跟他娘亲一样,性子太刚烈了!”

钟夫人冷笑:“是太刚烈了还是太任性了?或者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擅妒!当初她受尽相爷的宠爱,却偏偏不知足。就因为相爷纳了几个侍妾就带着世子回到娘家,还扬言要跟相爷和离。最后如何呢,还不是连累了娘家死成绝户!”

“行了,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南宫云书皱眉,不由想起了惨遭灭门的凌家。他当然一丝想帮亡妻报仇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他知道那根本不现实。也许他并没有多少刚性,但却是个极识时务的人,所以凌家都死绝了,他还能活到现在,而且活得风生水起。“我们南宫家昌盛就足够了!”

“是,妾身不再提!”钟夫人眨了眨美眸,见被绑捆而且灌下了汤药的南宫钰叫骂声慢慢地低下去,最后脑袋一歪就昏睡过去了。她知道,那汤药的剂量很足。太医说过,这汤药有些副作用,对身体有伤害,不建议频繁使用,也不建议浓度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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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过奖!”一番寒喧过后,薛启华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公子有请,唐姑娘,里面请!”

*

彼时,独孤晚正在用晚膳。陪伴他的是个极美丽的女子。那女子乍看有些武如意的风格,但细细瞧去就会发现,她远比武如意更美丽更妖娆也更年轻。

这是个罕见的人间尤物!独孤晚绰号妙公子,又是尊贵的独孤世子,他的身边自然不会缺少美女陪伴。能够跟他举案齐眉的女子,必是人间绝色。

“公子,姚夭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姚夭举杯一饮而尽。

唐琪笑了笑,道:“你只管进去禀报你的主人,保管他会派人亲迎本姑娘从这正门进府!”

“大胆,你失心疯了吧!在这里胡搅蛮缠,再不走,小心用乱棍打你走!”那侍卫作势拔剑。

唐琪将一块手帕在那侍卫的鼻子前扬了扬,然后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

侍卫僵滞住,那拔剑的手也僵滞住。他的双眼慢慢变得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唐琪。

女子笑靥如花,柔声道:“这下可肯进去帮我禀报了吧!就说蜀川唐琪求见!”

*

接连几天,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唐琪终于到达骊城。

已是阳春三月,气候变暖,马车里蓉儿的尸首已经有了尸臭味。唐琪先是去棺材铺里买了口杉木棺,然后雇了几个人将蓉儿放进了棺材里下葬。

等到埋葬了蓉儿,唐琪这才驾着空马车赶往独孤府。

到达独孤府之时,已是日暮时分。

“呃,好像是有点儿饿了!”萧魅也对他笑了笑,然后很腹黑地加了句:“等吃饱了,你再写张和离书吧!那张……不小心搞丢了!”

*

萧魅十分气忿。君陌心这人太不好说话了,她不小心搞丢了和离书,让他给她重写一份,他竟然推三阻四,说什么他只写一次,丢了拉倒。

怎么能这样呢!

“哎,再写一份你会死吗?”萧魅火气又上来了,出言不逊。“又不用你花钱,这么小气!”

“钰儿,你冷静些!”南宫云书站在房间门外劝说着。“世上的女人多的是,何必非要那个萧魅呢!再说了,当初是你要退婚的……”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南宫钰悔恨得直撞门。“放我出去!我不管,我要把她抢回来!放我出去!”

房门被南宫钰撞得咚咚直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撞开。

钟夫人扶着南宫云书,捂着心口,满脸的惊悸。“相爷,世子这是疯了么!”

南宫云书又气又怒,斥道:“来人,给他灌一碗药汁,让他安静些!”

拜托,她这毛病就是改不掉了。他饿不饿跟她何干呢!他要不要吃东西更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反正他们都离婚了!呃,离婚证不小心搞丢了。

不对,也没丢,只是被一个不长眼的侍婢给扔进盛着残茶的痰盂里面了。

好吧,他受伤是为了帮她,所以她照顾他理所应该。萧魅这样说服自己。

“不用。刚吃过。”君陌心看着她,问道:“你饿了吧!”

这一问,萧魅的肚子立刻很配合地咕噜了一声。两人对望一眼,萧魅有些尴尬,他却微勾唇角不禁莞尔。

男子很听话,乖乖立在那里,任她触碰。

摸着冰冰凉凉的,似乎不发烧。因为这男人似乎天生冰肌玉骨,清凉无汗。但萧魅还是有些担心,“太医说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调养些时日,怎么起床了呢!快回去躺下吧!”

君陌心任由她摸了又摸,直到她摸得满意了,这才慢慢地答道:“本座没事,不必大惊小怪。”

于是,萧魅心里仅剩的那点儿疑惑也打消了。

她原本是有些奇怪的。那么强大的君陌心,既使吃下整包热毒还被锦衣卫成千上万的大军围攻,他仍然全身而退。怎么吸了武如意的内力就伤得那么严重,又是吐血又是撂倒的,有些太夸张了吧。

讨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萧魅嘀哝了一句,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第二天的晌后,她终于睡醒了,却见自己呈大字形独占了整张床榻,而那原本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魅一个机灵,爬起身,刚要四下环顾,却发现他站在打开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远山黛色。

驿站处在荒野之中,除了这方圆之地,其余都是漫无边际的林木和古道。再加上这个年代建筑物普遍低矮,多层建筑极其罕见,因此视野特别开阔。

推开窗子就能欣赏远山,绝不是幻想。

可是南宫云书为了能制服儿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太医的话。这说明,在南宫云书的心里,其实南宫钰也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钟夫人跟随南宫云书生活这么多年,大致摸透了他的性格,知道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虽然嘴上嚷着深爱亡妻凌飞雪,但并不妨碍他一房房的侍妾娶进府门。虽然他嚷着最器重正妻所生的嫡子南宫钰,可是只要南宫钰触及到了他的要害,一样不管他的死活。

对南宫云书来说,管住儿子,不让儿子为难君陌心,让君陌心离开汴京走得远远的,那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可偏偏他的宝贝儿子南宫钰不依不饶,他就只能想方设法制住儿子,让君陌心走得越远越好。

“相爷,依妾身之见,那君陌心离开汴京到骊城似乎颇需些时日。况且他还带着家眷,若是半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可能会耽误些行程。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世子爷还得多头些时日才是,但他掌管的兵马却是一日不能无帅!不如先让鹏儿或者剑儿代替他掌管帅印,一则不会耽误军情要务,二则也锻炼他们的统帅能力,三则也让天盛王朝的人看看,咱们南宫家可有的是好男儿,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强干!相爷意下如何呢!”

南宫云书满心的烦躁,却也无计可施。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儿子,总算不闹腾了,他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原来这就是雪菩萨的二义女,人称妖公主的姚夭,居然到了独孤晚的身边。

雪菩萨的三个义女个个都是人间罕见的绝色,其中大公主白羽最美,却被君陌心随手赏给了属下的护法公孙言。三公主尹丝丝被送入皇宫封为凉妃,二公主姚夭则做了独孤晚身边的人。

唐琪走过来,先是对独孤晚行了一礼,道:“唐琪见过独孤公子!”

独孤晚忙放下酒杯,起身拱手,客气地道:“唐姑娘,有失欢迎,快请入座!姚夭,给唐姑娘斟酒!”

姚夭顿时变色,美眸觑向唐琪,如临大敌,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哪里来的逃荒难民,也配让本公主给她斟酒吗?”

“是!属下遵命!”那侍卫将剑按回到剑鞘里面,木然转身,顺从地走了进去。只是那动作有些呆滞,好像牵线的木偶一般。

*

等了约有半柱香的功夫,唐琪终于看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俊秀男子走出来,见面未语先笑。

“唐姑娘好本事,离魂术竟施得手到擒来!薛某佩服佩服!”男子笑眯眯夸赞着,也算是跟唐琪打过见面的招呼。

唐琪几乎立刻就判断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妙公子身边第一宠信薛先生,久仰久仰!”

风尘扑扑的唐琪伸出纤手,叩响了独孤府的大门。

说来也奇怪,名震四方的独孤府门口竟然没有守卫,仅有两头石狮子镇守,正门一般都是紧闭的,只有贵客来访才会开启。

唐琪就站在独孤府的正门,拍打着大门。

拍了好久,沉重的朱漆大门终于开启,守门的侍卫满脸冷漠地看着唐琪,喝斥道:“哪来的?胡乱拍门!这大门是你拍得,是你入得么!”

一个风尘扑扑的女子,一辆风尘扑扑的马车。形单影只,连个侍儿都没有带,可见根本就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沉默以对,但却坚决不肯屈从。

眼见和离书讨要无望,萧魅就嘟起嘴儿,威胁道:“反正你已经醒了,看样子现在不死应该就是永远死不了了!我走了!”

推开碗箸,萧魅刚作势要转身,就听到男子启音,道:“你吸纳的内力还不会运用,等于守着万贯家财却出门讨饭,难道你甘心!”

萧魅及时停住脚步,转身觑着他:“你教我啊!”

男子郑重其事地颔首,言简意赅:“嗯。”

再这么闹腾下去,迟早得出事。撞碎了门事小,他怕儿子会活活撞死。

“不要给我灌药,我不喝药!”南宫钰大声地抗议着。

这些天就是这么过来的!只要他闹腾得太过,父亲南宫云书就会让人给他灌昏睡药,睡个一天两夜的。如此浑浑噩噩,他自己都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

等到侍卫打开房门,将药汁强行灌进了南宫钰的嘴巴里,被捆绑着手脚的南宫钰气急败坏,对着父亲破口大骂。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抢回我爱的女人而已!我跟你不一样,你这个懦夫,这个见异思迁的花花太岁!”南宫钰满腔忿懑,自然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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