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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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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茵和卢楚起身走到那男子跟前,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口吐白沫,头歪着一动不动。

卢楚撩起前袍上前去试了试他的鼻息,随后朝兰茵摇摇头。

没出一刻,衙役就到了,把茶肆里外封住,气势煊赫地上了楼,正大大咧咧地喊在尸体近旁查验的卢楚快些让开。

卢楚放下死者的胳膊,站起身来回头,为首的衙役一愣,忙换了副面容,弓着腰笑道:“卢少卿,刚才没认出您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小二与掌柜跟着衙役上了楼,哭丧着脸道:“我们敞开门做生意,这也太晦气了。”

卢楚默默在心里诵念了几遍,倏尔笑了:“兰茵,你大概自己不觉,你是个顶狠心的人。”

兰茵低着头,缄默不语。

他顿了顿,又道:“我是为毓成而来。”

“靖王与襄王的争斗日益灼热,朝廷大局瞬息万变,毓成……总不能这般藉藉无声,日子久了等再想起来要争抢的时候,只怕大局已定再不是人家的对手。”

兰茵微诧,抬头看他:“你……”

可惜,世无后悔药可买。

这样胡思乱想着,卢楚已上了楼,坐在兰茵对面。

小二紧跟着他上来,因茶肆里清冷无客,所以显得格外殷勤,忙不迭端上来青釉冰纹的瓷茶盏,茶烟弥散着清苦之气,慢慢氤开。

他略低了低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兰茵望着他舒隽的容颜,陡然发觉,竟不知跟该他说些什么。经历了许多过往,再面对他时竟连最简单的寒暄也不知以什么来起头了。

淑音忙上去拽着她的臂袖拦住,娇娇调调的慢声说:“辰珠姐姐有所不知,我们郡主往常是去惯了庙里的,都不兴带许多人。清泉寺的方丈是得道高僧,少不得要请他讲经,若到时许多人围在跟前不成体统,若不围在跟前还得劳烦师

父们照料。郡主好性,总是过意不去的。”

说的好似是从闺阁里带出来的习惯,辰珠是个懂事理的,平日再跟祁昭没上没下,也知自己身份,不好去干涉兰茵的私事,忙说:“那夫人慢些走,雪天路滑,仔细脚下。”

兰茵已有马夫搀扶着上了马车,抱着手炉探出头来,冲辰珠道:“你也仔细些,得空儿去厨房里盯着,我瞧那些人近来有些惫懒,咱们府里第一个正经新年,可不能让他们添气。”

辰珠忙应下,当下脚底生风,一溜烟似的往厨房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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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们要的绿帽子来了~~

淑音也反应了过来,紧贴着她的侧臂念叨:“可不能去,这要让姑爷知道您偷跑出来和卢公子喝茶,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兰茵愣愣地看向卢楚,他觑到她眼底的一抹顾虑,思忖着冲衙役道:“这位夫人家中有事,可否让她先回去。我自随你们去刑部,方才我们一直在一起,她的所见便如我所见。”

衙役看看兰茵,见她侧身而站,半面粉妆剔透,肌肤细腻如玉,下颌精巧,竟有殊姿绝色。心里带了一点促狭,捉摸着这卢大人也是当世卓绝的俊彦,尚未婚配,竟与这小夫人在此处私会,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首尾之事。

也罢,刑部再与大理寺不对付,人家也是少卿,若是给他把丑事戳了出来,岂不得记恨他。那衙役故作为难了一阵儿,才道:“既是这样,那……”

楼下一阵脆响惊锣开道,将他要出口的话生生打断。

祁昭连叫了兰茵好几声,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迷茫地看向祁昭。

“你在想什么?还是刚才大娘跟你说什么了?”祁昭面带担忧地问。

兰茵摇了摇头,轻翘了翘唇角:“没有,大娘和各位夫人都待我很好,她们……挺好的。”

祁昭抬起手抚了抚兰茵的脸颊,袖口香寒,眼中若有星影摇摇欲坠,他笑了笑:“你怎么了?总好像有心事似的。”

他话中尽是关怀,却让兰茵背部一凛,蓦然生出些心虚,轻轻躲开他的视线,小声说:“没……没什么。”

衙役低喝了一声,道:“现在还惦记着你的生意,死人了,你们都得跟着去刑部录口供。”

年节当口,又在长安天子脚下出了命案,看模样是中毒身亡,饶是平常再松散如今也不敢怠慢耽搁。衙役将茶肆上上下下为数不多的客人全收拢在一块,要连同掌柜和小二一同请去刑部问话。

淑音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正与那被衙役抬着的蒙了白布素练的尸体照面,很是惊骇,腿发软着走到兰茵跟前,颤声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兰茵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害怕。衙役又来请兰茵和卢楚,卢楚是大理寺的人,他们刑部自然不必给太多情面。又觉得兰茵眼生,未曾有呼奴唤婢的大排场,料想她来头不会太大,便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道:“还请这位夫人同卢少卿一起和我们回刑部。”

兰茵一凛,额头当下冒出冷汗来,刑部……

“你认为我是赤枫招的人,便是个十足的牵线木偶,再不会也没有心为别人打算了吗?”卢楚的唇角微勾,潋起带着苦涩的笑意:“这些事过去总让我明白了一件事,若不想为人刀俎鱼肉,只有将权柄都握在自己手里。总靠着别人施舍,高抬贵手放一马,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侃侃而谈,却让兰茵陡然不安起来,她挪动了挪动身体,凝目端详卢楚的面容,隐隐觉得担忧。

察觉出异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了?”

几乎与话音同时落地,是一声撼天震地的闷窒声响,两人一愣,循着声音望过去,见一个穿着荆布单衣的男子仰面倒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旁。

小二循声跑上来,乍一低头看,慌得连退数步,惊道:“这怎么话说的……”忙返身往楼下跑,边跑边喊:“掌柜的,快报官吧,有人死了……”

她觉出些无可奈何的疏远,抿了抿下唇:“许多事总得有始有终。”

“所以我们是到了该恩断义绝的这一步了?”卢楚的声音很通透也很轻渺,落地时若玉珠坠盘,轻轻俏俏地萦在耳边。

兰茵触到他的视线,亦如往昔清澈纯净,却仿佛又多了些什么,只觉沉甸甸的。

她说:“这一次会面之后便天高云阔,再不相干了,你若是对我还有话说,就请说吧,我必定牢牢记在心里。”

天高云阔,再不相干。

打发了这边,主仆二人往广平巷去。茶肆跟前挂了两盏红锦灯笼,远远望去如彤花初绽很是娇娆。但靠近年关,门庭冷落,鞍马稀疏,整座茶肆里也没几个人,小二‘嘣嘣’跑来上茶的脚步声在四壁间徘徊兜转,显得格外响。

滚烫的热茶放在手边,兰茵让淑音下去守着,自己倾身半开了轩窗,北风吹雁,大雪纷纷,延展出去的一整条街都沐在雪色素裹之中。

她看见卢楚从府邸的方向过来,披着绣浅金色燮纹的淡青大氅,氅下露出一截缎子袍裾,是与青极相似的素淡颜色。远远望去,宛如玉树清芝一般隽雅文秀。

兰茵想起他身上还带着孝,在穿衣上得素净。

她又想起卢楚临去益阳时两人在这里见面的场景,那时还是好时节,残花落尽见流萤,天光也总是明媚澄澈的,不见一点阴霾。她细微地在心底叹了口气,若是那时能料到后来事,拼了命也得把他留下。

兰茵随着那锣响猛打了个哆嗦,仔细听着鸣锣的点数,只觉腿有些发软。那一帮衙役如日落退潮般尽数往楼下涌,为首地点头哈腰:“尚书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祁昭本来在刑部守着那一团旧年烂账正着急上火。乍一听说长安街头出了人命案子,又是被毒死的,怕这新年将至,自己又是新官上任,再出什么乱子,便亲自来看一看。

他被前呼后拥地上了楼,自空旷敞亮的茶堂里一眼就看见兰茵站在窗边,身侧跟着淑音,当下顾不得太多,直朝她而去:“你怎么……”视线一转,正看见卢楚敛着袍袖站在一边。

衙役在心底道了声阿弥陀佛,按捺着心底雀跃的小八卦,道:“卢大人跟这位夫人在喝茶,正遇上命案,属下正要带他们回刑部。”

话一落地,他本以为尚书大人会同自己一样,为探触到桃色秘闻而兴趣大盛,但意外的,发觉他的脸越来越黑,像灶台上的锅底似的,还透着要吃人的晦气。

祁昭不疑有他,只将她揽进怀里,甚是温存地问:“可是累了?”兰茵将头倚靠在他的胸膛上,柔顺地颔首。

满打满算还有三天就要除夕,朝里自正月初一开始休沐,年节跟前各衙门的事尤其繁杂。清晨天不亮,祁昭就早早从榻上爬起来去刑部主持核对文书,典籍归档。

见他走了,兰茵忙从内室出来,避着人把淑音叫到跟前,让她去外面招呼小厮套马车。两人临出门时遇上辰珠裹着披风买了冻梨膏回来,她眨巴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问:“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怎也不多带些人?”

兰茵怔了怔,笑说:“去庙里添些香烛,年关当口,总得圆了这一年的功德。”

辰珠这些日子受兰茵优待,对她格外上心,忙说:“夫人都道是年关当口,人乱事杂,即便是去庙里也得多带些人啊。”说完就要进院去招呼管家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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